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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輕抿唇,把手錶扔下。
沒有再戴。
秦嫿安靜地坐在椅子上,等著宋祁鶴出來一起吃早飯。
但其實她目光茫然呆滯,正在胡思亂想。
從楊叔告訴她他需要吃藥,他需要看心理醫生,到剛才她親眼看到他自殺過的證據。
這所有的一切,讓秦嫿心裡有種說不上來的情緒越來越濃烈,幾乎要將她淹沒在裡面,根本無法呼吸。
她只覺得堵悶、難受,心……疼。
為什麼會這樣?
她雖然跟他認識的時間不久,相處的也不多,但是她能感覺到,他的心很純淨,人很單純,沒有那麼多社會氣,儘管看起來很冷淡,可內心深處還是有一抹柔軟的。
他其實,是個很好的人啊。宋祁鶴出來的時候,就看到秦嫿坐在椅子上,女孩子耷拉著腦袋,眉眼低垂,她咬著嘴唇,看起來有點難過。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看到她這樣,也跟著她不舒服起來。
男人步履從容地走過去,坐到她對面。
一瞬間,秦嫿就又打起了精神,她抬頭看向他的那一剎那臉上就盈上了笑容,話語溫軟又清甜:「吃飯呀。」
「今天是牛奶加三明治。」
宋祁鶴目光坦然地望著她,看到她說完就有點慌亂地急忙垂下頭,眼睫不斷地顫著,一口一口地吃東西。
他垂眼看了看盤子裡的早餐,還有手邊那杯溫牛奶,輕抿了下嘴唇,沒說什麼。
秦嫿也是吃到一半才猛然察覺到宋祁鶴今天沒有帶手錶,甚至還把襯衫的袖口往上挽了下,把那道疤痕給露了出來。
她輕輕皺了皺眉,不知道他什麼意思。
左想右想也猜不透他,最後只能假裝看不到。
上次在飯桌上她問他的那個問題就已經很不禮貌了,這次不可以再那樣。
哪怕覺得自己是想關心他,也不能故意提起他的痛處。
所以秦嫿就一直沒有問宋祁鶴他那個傷疤是怎麼回事。
男人本來覺得,依照秦嫿的性子,她會問的。
但是讓他意外的是,並沒有。
有些沉默地吃過早餐,秦嫿就躲去了廚房收拾東西,等她清理完,看到宋祁鶴還在客廳,秦嫿就問了句:「要喝咖啡嗎?」
宋祁鶴扭頭掀起眼皮來,盯著她看了幾秒,搖頭。
秦嫿邊往這邊走邊問:「那今天我要做什麼?」
「來畫室。」他簡單道,然後就起身,率先往畫室走去。
秦嫿跟在他身後,第一次踏進了屬於他工作的地方。
畫室的空間很大,裡面放著好多個畫板,上面都有被他畫完的畫。
只不過……
那些畫讓秦嫿透不過氣來。
上面除了鮮血就是頭顱或者是人的各種肢體,被分解成一塊一塊的。
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被血包圍著。
甚至還有一些很驚悚的笑臉,那張臉上沒有眼睛,空洞的眼眶往外流著血,嘴角卻詭異地瘋狂上揚,最可怖的是,本該在眼眶裡的眼珠,布滿了整張臉,密密麻麻。
看的人頭皮發麻。
她一踏進去就覺得壓抑感從四面八方席捲而來。
秦嫿愣愣地站在原地,身上的寒毛都立了起來。
原來,畫展上展示的那些,已經算很正常風格的了嗎?
「宋祁鶴……」她不由自主地輕喊了他一聲,嗓音中都隱隱地掛上了一絲顫意。
男人回過頭來,目光依舊很淡,話語平靜道:「很怕?」
「也不是……沒有很怕。」秦嫿強行讓自己的呼吸平穩下來,吞嚥了下口水,說:「但有一點點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