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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面無表情,一字未發,巋然不動。
容非尷尬撓頭:「我忘了,你不愛說話。」
他與眾護衛自幼相伴,其中南柳和北松皆為暗衛,平日從未現身,更是寡言少語,外界只聞其名而不見其人。但比起左右相隨、起震懾作用的東楊與西桐,南柳和北松二人的武功更高,屢次制服對容非不利者,容非在他們面前全無架子。
見南柳杵著,容非翻出一包松子仁:「不說話,吃東西好了。」
南柳鳳目掠過一絲亮色,隨即點頭。
「坐吧,」容非遞上零嘴,端量這相識十多年、卻略感陌生的男子,「你……該不會為那三包小魚乾而介懷吧?」
南柳向他甩了個「太小瞧我」的眼神,邊吃邊搖頭。
「那你為何板著臉還不吭聲?」
「習慣。」南柳嗓音通透澄澈,與他陰沉沉的外表全然不符。
「……我寧願跟貓聊天,」容非嘴上嘀咕,「它好歹會對我喵喵叫幾聲。」
正當他深覺自己跟傻子似的自言自語,一旁專注吃松子仁的南柳,忽然「喵」地叫了一聲。
「……」
容非被這一本正經的貓叫聲驚到了,無比汗顏,苦笑道:「我、我就開個玩笑,沒別的意思。今晚不用當值,你去楚然那屋,好好休息。」說罷自行下樓,備水沐浴更衣。
然而當他換過一身乾淨寢衣,悠哉悠哉回到房中,南柳沒了影,門窗緊閉。
總覺得哪兒不對勁。
容非猜想南柳已去歇息,眼看時辰尚早,拿出一本《畫論》,挑亮燈芯,坐在案前細閱。
西苑臥房不比東苑樓閣寬敞,燈具、桌案等皆不足,作畫遠不如以前方便,夜裡唯一消遣,只能讀書。
心緒不寧,他時而想著,明日見到秦茉,該說哪些話;時而在想,若孟家知曉他藏身於鎮上,會有何反應;時而又想,杜棲遲對他和秦家的一切,到底掌握了多少,燕鳴遠是敵是友、來此所為何事……
紛紛擾擾的思緒,被床底下傳出的簌簌聲打斷。
什麼東西!容非嚇了一跳。
他壯著膽子,移燈窺探,昏暗處,一雙碧油油的眼睛如琉璃珠子般亮著光,緊接「喵——」的一聲,鑽出一隻體型巨大的橘黃色胖貓,試探地挪步而近,確認是熟人後,蹭得他褲腿上全是毛。
南柳!竟為那句話,偷了東苑的貓!
容非只想扶額。
兄弟,要不要這麼耿直?
……
翌日,秦茉如常跑了趟東苑。
若在別家,這等事該交由管家處理。無奈秦家情況特殊,僅有秦茉和魏紫兩位親力親為的主子,其餘都是照顧小豌豆和做雜事的丫頭和老媽子。秦茉不願臨時調宣婆婆過來,唯有親自上陣,以示對青脊的尊重。
她自側門踏出主院的第一步起,已戰戰兢兢,既怕撞見容非,又擔心與杜棲遲正面接觸。畢竟那晚,她與燕鳴遠擅闖而入又雙雙離去,事後,杜棲遲像是忘了,隻字不提。
杜指揮使冷麵少語,心狠手辣,她越不追究,秦茉越驚惶。
東苑白日沒幾個人,細問方知,昨夜捕獲盜門的訊息後,青脊眾人傾巢而出,徹夜未歸。
秦茉巡視各處,心跳時緩時急,總疑心竹影下、花叢間、迴廊後……會突然冒出那青白色的身影,一如既往昂藏挺拔,卻會在言笑晏晏間,撲上來逮她、啃她、欺負她……
如她昨夜做的夢一般。
秦茉已無從分辨內心深處是畏懼多一些,或是期待多一些,她只知道,眼下,她尚未準備好,該如何告知他,關於婚約的事。
若他真心愛慕她,不怕多等那兩個多月,可她真正憂慮的是,餘下七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