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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酷刑一般的折磨十分酸爽,很快韓凜就出了一身汗,雲慕卿覺得自己擦的差不多了,趕忙站起身來。
坐在一個光膀子的男人床邊,對她來說又何嘗不是一種折磨,姑娘從未有過這樣的經歷。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手不那麼顫抖,手心裡卻已出了一團熱汗。
「表哥,是不是擦完藥酒就可以了?那藥膏什麼時候用?」雲慕卿的聲音有點發顫。
韓凜長長地撥出一口氣,啞聲說道:「等藥酒幹了……再塗一層藥膏就好了。你先等等,隨便找本書看看吧。」
雲慕卿轉身往外走,卻突然發現屏風後面不止有著一張床,床邊還有一個非常精緻的雕花書架。
書架上的東西闖入了她的眼,姑娘的眸光便再也挪不開了。
那是黃澄澄的兩排活字模,看質地應該是純銅打造,自小與這些字模打交道,雲慕卿一見了它們便覺得十分親近,用眼睛一掃,就能估出大概數量,上下兩排加在一起大約是一千個。
兒時的記憶排山倒海般襲來,家中印書所用的泥活字一排又一排,爹孃笑語盈盈,弟弟撒尿和泥。
雲慕卿怔怔地走到銅活字面前,抬起手輕輕撫摸這些久違的字模。
瑩白的手指在純銅字模上一一拂過,指尖越發顫抖,眸中不知不覺蘊含了些許淚光。
忽然,細嫩的手指一頓,停留在一個與眾不同的字模上。
其他字模都是嶄新的,稜角分明,有的甚至帶著些許銅屑。而這一個,筆畫圓潤,四周的邊角也都已經磨得發亮。可見是經常使用,或是有人時常拿在手裡摩挲所致。
姑娘心頭狂跳,難以置信地盯著那個字模瞧了許久,才用顫抖的手指把它捏起來,放到眼前細瞧。
她用圓潤的大拇指指肚,把整個字輕輕撫摸了一遍。沒錯,能有這樣的手感,必定是日常時常在手心把玩的結果。
姑娘心頭一顫一顫的,手裡握著這個特殊的字模,看向床上趴著的男人。
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他後背那青一塊紫一塊的印記,擦了藥酒並沒能消腫,反而讓後背的傷更加顯眼。雲慕卿剛才不敢看,而此刻突然看到了,讓她心裡很不是滋味。
昨天滾下山坡的時候,表哥為了救自己,雙手雙腳都纏在了自己身上,以血肉之軀去抵抗山坡上的砂石瓦礫、樹枝荊棘,因此才傷成這樣。而自己竟然因為男女有別,不肯看他的傷,只將就著給他擦了藥酒,就想落荒而逃。
男人此刻正在閉目養神,雲慕卿趕忙放下字模,走回床邊柔聲說道:「表哥,剛才藥酒擦的不勻,我再給你擦一遍吧。」
她重新沾濕帕子,輕輕柔柔地擦在他後背上,眼裡看到的是他密密麻麻的傷痕,心裡想著的卻是那一個摩挲至發亮的字模。
那上面刻著一個字——卿。
第17章 小娃娃呢
「表哥……」
「卿卿……」
二人同時開口,卻又同時停住,讓對方先說。雲慕卿手上輕柔地擦著藥酒,心裡咚咚地亂成一團,被他打斷之後,不知說什麼才好了,只在忙完之後,說了一句:「擦好了。」
韓凜轉頭瞧瞧表妹神色,心裡有點打鼓,面色很嚴肅啊,看來要適可而止。
雲慕卿站起身來,走到那兩排字模面前,終究忍不住開口問道:「表哥做這些字模幹什麼,難不成你要開書坊?」
「賠給你的呀!」韓凜趴在枕頭上,歪著頭看她。
雲慕卿差異回頭:「賠給我?」
「對呀,你忘了麼?五年前咱倆最後一次見面,我弄壞了你的泥活字,你哭著讓我賠。我這個人最講信用了,毀一賠十,特意做了銅活字賠你。」韓凜覺得和表妹說話,太嚴肅了不好,就嬉皮笑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