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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不用他說,世子自己就得先宰了這莽夫。
二人眼睜睜看著顧玉成和楊茂越走越遠,抓心撓肝之際,忽見城牆上有個人影輕盈落地,朝著眾人目光聚焦處奔去。
「不好!」雷長春低喝一聲,翻身上馬,一夾馬腹就往前沖。
險些被帶個趔趄的邱先生:「……」
雷長春所料不差,顧玉成確實受傷不輕,每走一步都能感覺到有血滲出,甚至手臂都有些發抖,所以才走得很慢。
他隱約聽到身後有腳步聲傳來,雖然看不見人,但他知道,一定是宋琢冰。
她來接應他了。
自昨日定下主意要詐降,他就和宋琢冰、宋六郎一起,將可能發生的情況推演了無數遍。
如果對方允許他和宋琢冰兩人前去,那麼劫持個平王世子輕輕鬆鬆。如果對方堅持不許,就抗爭一下再順從,然後由他自己發揮。
成了按原計劃行事,一旦失敗,就盡人事聽天命。
這個詐降計劃聽起來瘋狂,卻是他們深思熟慮後的選擇。
作為一個縣令,沒有人比顧玉成更清楚,黔源縣沒有守城的資本。一旦士兵攻城,他們根本守不住,屆時是殺是剮,就看平王一系的人品了。
顧玉成不敢冒這種風險。
與一縣人口相比,自己冒險詐降,是個價效比最高的方案。
幸好,他賭贏了。
宋琢冰也賭贏了。
顧玉成悄悄鬆了口氣,正欲放鬆對楊茂的鉗制——被勒了一路,在窒息與半窒息之間來回倒騰,這人已經處在暈厥邊緣了——就看到雷長春騎馬奔來。
昨天他就是這樣騎著馬往城牆上射了一支長箭,今天又來,顧玉成當即警惕起來,刷得加大力道把楊茂勒得直翻白眼,同時喊道:「停下!否則!」
這一喊牽動傷口,疼得他暗自抽氣。好在響鼓不用重錘,一看楊茂費力揮手,雷長春就勒馬停下,高聲道:「我不過去,你身後的女人也不能過去!」
顧玉成沒有回頭,仍是死死勒著楊茂。
這是他唯一的殺手鐧,斷沒有放鬆的可能。
一旦他出事,宋琢冰也會跟著危險。此時此刻,穩住自己就是保護對方。
顧玉成身後,宋琢冰手拎長刀,在地上劃出道長長的痕跡,戛然止步。
這個距離,恰恰和雷長春與顧玉成之間的距離相當。
「我不過去,你也不能擅動。」宋琢冰拔刀在手,同樣抬高聲音,「顧玉成你聽好!從此刻開始,我一步都不會動!雷將軍上前一步,你就殺了平王世子!」
「我,必將為你報仇!」
顧玉成今天為送降表,穿了一身白衣,血跡格外明顯,那抹猩紅從腰間蔓延到衣擺,刺得宋琢冰雙眼發疼。
可是她只能看著他的背影,和雷長春遙遙對峙。
宋琢冰狠狠咬了口嘴唇,將湧出的鮮血嚥下,眼都不眨地盯著雷長春。
他們三個人現在站在一條線上,顧玉成在兩方射程之外,雷長春更在黔源縣射程之外,顧玉成手上有楊茂,雷長春手上有將兵,彼此僵持,誰也奈何不了誰。
她現在能做的,就是牽制住雷長春,然後等。
等黔源縣百姓從另一道城門撤離,等父兄率援軍趕來,等顧玉成……平安。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不知哪裡飄來的薄雲遮住太陽,在遙遙對峙的四個人身上投下一層陰影。
顧玉成始終勒著楊茂,身形一動不動。
他感覺到雙腿在發顫,眼前甚至偶爾模糊,但始終站在原地,沒有須臾放鬆。
假如現在有人要分開他和楊茂,會不會發現他的胳膊已經僵成木頭,動彈不得了?顧玉成漫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