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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莫恩斯認真考慮過他是否真的要同意這場愚蠢的較力,或者他是不是更應該站起來走開。他的一部分害怕暴露這一弱點,但另一部分‐‐大得多的部分‐‐十分理智,不願將自己貶低到這個水平。但他還是從椅子上側過身來,更仔細地觀看那些微小的棋子。格雷夫斯說得對:有極小的區別‐‐儘管在莫恩斯看來,一旦棋子離開它們的佈置好的戰陣,鑽進對方的佇列,就根本不足以區分棋子。可是,除了反正已經成了折磨的一點時間和一場無聊的遊戲,他有什麼好失去的呢?
他讓兵向前走了兩步,保守地開場了,格雷夫斯一臉輕蔑,以同樣保守的方法回應。但才走了幾步,莫恩斯就幾乎吃驚地發現自己不僅全神貫注在棋局上,而且也感覺到了那堪稱堅定的絕不想輸掉的意志。從前,在大學裡,他和格雷夫斯經常一起下棋,雖然是在一張普通的棋盤上,使用不同顏色的棋子,十局有九局是他莫恩斯贏。但不是局局贏,格雷夫斯帶給他的少數失敗無一例外地都是毀滅性的,而且都無一例外地來得很快。格雷夫斯屬於那些幾乎無法預料的棋手,他們原則上不是很好,更沒有創造性,但有時候喜歡做出毫無意義的反應,用它們打亂對手的步驟,或者乾脆讓他們暈頭轉向。莫恩斯想,格雷夫斯也是這樣將他弄來這裡的。他讓他徹底暈頭轉向了。但他再也不會成功了。
他經歷了一場意外,而且不是那種愉快的意外。格雷夫斯過去幾年裡顯然學了不少。他下得還是不很出色,但要比莫恩斯記憶中和預期中的好多了,當他們的棋子相互接近時,情況不出所料地更糟糕了。記住他的全部十六個棋子的位置的任務佔去了他的大部分精力,儘管很努力他還是沒有完全掌握。有兩三回,當他伸手取一隻棋子時,格雷夫斯只是嘲諷地默默搖搖頭,指出那不是他自己的棋子,他損失了一匹馬和兩個兵,因為他正好犯了相反的錯誤。但他還是在緩慢、無情地趕走格雷夫斯的棋子。在20或25步之後,這盤棋的結局就無可懷疑了。他建議和局,但格雷夫斯拒絕了。
&ldo;在遊戲真正結束之前,絕不應該放棄。&rdo;他說道,&ldo;我很早以前就學會了這句座右銘。沒有它我估計早就不活在世上了。&rdo;
莫恩斯從棋盤上抬起頭。他感覺格雷夫斯這麼說不是要進行交談,而是要挑起他做出一個特殊的反應,有可能是提一個問題。可他突然失去了跟喬納森&iddot;格雷夫斯進行任何討論的興趣,另外他知道,他只要從棋盤上抬起頭一次,他很快就將最終失去對局勢的控制了。
&ldo;你知道,她不在那下面,對不對?&rdo;格雷夫斯突然問道。
&ldo;誰?&rdo;莫恩斯回問道。他希望格雷夫斯也像他本人一樣將注意力集中到棋盤上,因此就沒有注意到他的不易察覺的嚇一跳。
&ldo;賈妮絲。&rdo;格雷夫斯回答道。
這回莫恩斯哆嗦得那麼厲害,格雷夫斯絕對不可能看不到。他沉默不語。
格雷夫斯將他剩餘的唯一的一個兵往前挺,將它明明白白地置於危險,讓莫恩斯暗想那後面可能存在什麼陷阱。他伸手拿象,想收下這個白送上門的禮物,後又縮回,目光沉思地掃視棋盤上剩餘的棋子。他看不到陷阱,但這並不意味著沒有陷阱。
&ldo;你還沒有回答我。&rdo;格雷夫斯說道,&ldo;本來沉默的應該是我。&rdo;
&ldo;為什麼?&rdo;莫恩斯簡直反感地回答道。
&ldo;因為我知道你突然改變主意只可能有一個理由。&rdo;格雷夫斯回答道,&ldo;你希望在那下面找到賈妮絲。你當然知道事情不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