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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雷夫斯的臉終於凝固成了石頭。&ldo;您要知道，這是勒索。&rdo;

&ldo;你別誇張了，喬納森。&rdo;莫恩斯干涉道。他不再費心趕走他唇上的幸災樂禍的冷笑了。&ldo;就我對這件事的看法，普羅斯勒小姐只不過是在利用她的所有機會。&rdo;他笑得更歡了，&ldo;不久前有個十分善良的熟人告訴過我，如果沒有別的辦法贏得遊戲，你有時就得改變規則。&rdo;

無論是普羅斯勒小姐還是湯姆都只是茫然地望了望他，但格雷夫斯眼裡卻是純粹的嗜殺表情。他使勁吸口煙，吸得菸蒂幾乎白光閃閃，然後動作憤怒地將它扔到地上，抬起腳，顯然是想用盡全身的力氣踩下去。但他突然眉毛一豎，幾乎生硬得可笑地後退半步，隨即蹲了下去。

&ldo;您怎麼了?&rdo;湯姆問道。他的聲音驚慌不安。

格雷夫斯沒有回答，蹲在那裡，繼續向前彎下身去，做了一個要用雙手撐在地面的動作，但最後關頭又不知為何嚇得退了回來。儘管光線不好莫恩斯還是看出他臉上突然浮現出了驚慌的表情。

他也蹲下去，望向格雷夫斯的菸蒂掉落的地方。它還在燃燒，發出淡紅色的光，莫恩斯繼續彎下身體，一股刺鼻的氣味鑽進他的鼻孔;幾乎像燒焦肉體的臭味。不‐‐不是幾乎。那就是燒焦肉體的臭味，因為那香菸不是掉在泥濘的地面，而是掉在某種有生命的白色東西上，它正在殘酷的炙熱下蠕動、轉身，未能逃脫那燒著它的肉體的致命的火。

&ldo;我的天哪!&rdo;普羅斯勒小姐脫口而出道，&ldo;這是什麼東西呀?&rdo;

格雷夫斯還是沒有回答，蹲著後退了半步，莫恩斯不得不竭力控制住自己，才沒有跟著蹲下去，而是馬上跳了起來，壓抑下噁心所激發出的喊叫。格雷夫斯的菸蒂掉在它身上的那東西是一種沒有眼睛沒有觸角的蝸牛，粗得多，但不比菸蒂大。它的面板接近透明，讓人能看出那下面微小陌生的器官，它們節奏很快地抽吸移動，跟越來越深地咬進它的被燒融的肉體裡的殘酷火苗搏鬥，莫恩斯幾乎必須鼓起他全部的勇氣才能說服自己相信，他聽到的低低的噝噝聲是燃燒的肉體的響聲，而不是喊叫聲。

&ldo;格雷夫斯博士!&rdo;普羅斯勒小姐喘息著說道，&ldo;我懇求您‐‐您快撲滅這個可憐的生物身上的火吧!&rdo;

格雷夫斯只是不知所措地瞪了她一眼，莫恩斯自己也吃驚了，但他們中沒有人能夠滿足普羅斯勒小姐的願望，或者回答上一句什麼話。

湯姆也跪了下去，身體前俯，他再次證明瞭他是一個遠比格雷夫斯甚至也比莫恩斯務實得多的人。那景象肯定也讓他感到噁心，但沒能阻止他划起一根火柴，將火苗對準小電石燈的燈芯。白色的燈光起初讓莫恩斯習慣了黑暗的眼睛極不舒服，他合上眼皮，抬手護住眼睛。

但他還是看到那隻蝸牛不是獨自來的。

根本不是。

普羅斯勒小姐尖叫一聲，雙手捂住嘴，莫恩斯也剋制不住了。他突然跳起身，後退一步，轉過身去‐‐又再次僵住了，這回嘴裡也發出了一種噁心的響聲。

在他們周圍，凡白色燈光照及的地方，整個地面都擁擠著那種黏乎乎的生命。一定有數百萬，至少有成千上萬無毛、微小、旋轉、扭動、爬動和爬來爬去的身體，它們從地底下爬出來，爬進腳印和車轍，似乎在到處堆積成恐怖的形象。

&ldo;我的天哪，教授‐‐這是什麼東西?&rdo;普羅斯勒小姐低聲問道。

就算莫恩斯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他此刻也發不出聲來。他雖然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