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頁(第1/2 頁)

鄭鮑推門進去，只見館內靠牆擺著滿滿一排藥櫃，藥櫃旁有一位老先生坐堂，猜想大約就是招牌上寫的&ldo;吳先生&rdo;，於是走上前去說道：&ldo;我這左肩覺得有些不適，不知道吳先生能不能幫我看一看?&rdo;那吳先生點頭道：&ldo;可以，可以!先生坐下來，將衣服解開。&rdo;鄭鮑依言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脫下內外衣服，露出受傷的肩膀。

那吳先生只見鄭鮑的肩上有一塊很大的淤青，而腰背等處也多有擦痕，道：&ldo;先生可傷得不輕呀!倒好似剛剛與人有過打鬥一般!&rdo;鄭鮑也不隱瞞，一邊讓那吳先生為自己用藥推拿，一邊將剛才的事情都說了出來。吳先生聽完，不由贊道：&ldo;真想不到鄭先生還是一位探長!那凱撒克賓館離我這裡不過七、八分鐘的路程，在那裡為法國人工作的二鬼子為虎作倀不算，欺負起自己人來還比洋人還要狠毒上幾倍。鄭探長可打的好，著實是出了一口惡氣。&rdo;他替鄭鮑推拿完，又塗了些藥酒在那肩上，道：&ldo;鄭探長的淤血已經化開，但最近切記不要用力，保養個兩三天，我包你全好!&rdo;

鄭鮑動了動肩膀，果然覺得疼痛大減，連聲感謝，清了醫錢後又走回到霞飛路上，叫下一部黃包車，轉道去電報公司查訪。

周肅所工作的電報公司實際全名為&ldo;七美電報有限公司&rdo;，是由大亨杜月笙與幾個英國富商合開的，並高薪聘請了美國大班亨特為其掌舵，與民國政府辦的電報局互為競爭對手。&ldo;七美電報&rdo;仗著其背景顯赫，財力雄厚，實行的是底價手段以打壓電報局，以致電報局處處受制，苦撐了多年，仍舊難以翻身。

鄭鮑下了黃包車，走入&ldo;七美電報&rdo;的大樓內，只見樓中裝飾簡單樸素，並無什麼出彩之處，甚至可以說還有著幾分寒酸，與其他眾多西洋商戶的奢華之風截然不同。他與那門房的老頭略一攀談，便問明瞭維修部的所在，也曉得了那維修經理姓王，隨後徑直走到維修部的經理辦公室。

那王經理忽然見到一個胖子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還將辦公室的門緊緊地關上，不由一愣，隨後問道：&ldo;請問這位先生有什麼事?若是電報報修，還請去申報處填一張單子。&rdo;鄭鮑擺了擺手，道：&ldo;我不是來修電報的，我是英租界的探長，姓鄭名鮑，這是我的名片。&rdo;將名片遞了過去。王華接起一看，道：&ldo;原來是鄭探長，請坐請坐。&rdo;站起身來，親自為鄭鮑倒了一杯茶，問道：&ldo;不知道鄭探長來我這裡，有什麼指教?&rdo;鄭鮑道：&ldo;指教不敢當，只是我對你手下的維修員周肅有幾個疑問，想來請教一下王經理。不過我又不想讓周肅曉得我來查他，故而擅自將門關了起來，還請王經理不要見怪。&rdo;

王經理擺手道：&ldo;不會不會，鄭探長真是客氣了。這兩日正好輪到周肅休假，鄭探長倒不必擔心在此撞見他。&rdo;頓了一頓，問道：&ldo;鄭探長可是來問關於周肅死了老婆的事情嗎?&rdo;鄭鮑點頭道：&ldo;確實與此有關，依王經理之見，覺得周肅的為人如何?&rdo;王經理道：&ldo;那周肅嘛……他技術水平也就一般，為人並不多話，能與他談得來的人很少。在公司裡的表現一直是中規中矩的，壞事他不參與，好事也從來不會有他份。我還記得有一次舉薦小組長，組裡不少人都選了周肅，而他卻推辭不做，說是隻會修機器，不會做人事。鄭探長你可要知道，那小組長的工資可比普通組員高出了三、四成，一般人都是搶著去當的，而他被選中了卻還給推了出去，也不知這是真傻還是老實了。&rdo;

鄭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