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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讓爐火燒旺一點,重新點亮蠟燭,在桌邊坐下。書本攤開在桌上‐‐那個出色詩人寫的書;歡樂與安慰之寶庫。但我讀不下去。奪回了兩隻眼睛,但我要拿它們做什麼呢?它們有什麼用?我又有什麼用?桂蕊曾經問‐我們變成什麼人了?假如我不是我父親的兒子;那麼,我是誰?
第十七章
第二天一早,我走出房間,走進大廳,沒矇眼。如同我之前憂慮的情況一樣,婦女們尖叫著跑開。瑞芭沒跑走,她立定在原地,用顫抖的聲音說:「歐睿,你這樣會嚇壞廚房那幾個女孩。」
「沒什麼好害怕的。」我說:「你們在怕什麼呢?我沒有能力傷害你們。你們害怕阿羅嗎?他的天賦比我還多吧啊!去告訴大家,別慌,趕快回來吧。」
這時,凱諾從與塔室相連的階梯走下來,悲涼地看著我和瑞芭。
「瑞芭,他剛剛說了,你們不需要怕他,」他說:「你們必須如同我一樣信賴他的話。」他吃力地說:「歐睿,昨晚我沒能告訴你一件事:特諾認為,他的白牛群正面臨足莫世系的威脅。所以,今天我要與他一同到他們領地的邊境一帶巡騎。」
「我可以一起去。」我說。
起先他拿不定主意,丌立原地。後來,目光依舊悲涼的他對我說:「隨你的意思吧。」
廚房的人給了我們麵包和乳酪,我們塞進身上的口袋,以便邊騎馬邊吃。除了盲眼卡達的手杖以外,我沒有半樣武器,而騎馬的時候,實在不方便拿那根手杖。所以,凱諾丟給我一把他的長獵刀。我們出門時,我將手杖掛在前廳,就在它以往懸掛的原位。凱諾騎布藍提,我騎慢灰,因為花妮從三月起就牽到家族小牧場去放牧了。阿羅在前院和我們碰頭,父親要求他好好看守家裡,持續察看,並且儘可能聚集男丁,如果真遇上攻擊,可以及時協助他。阿羅瞧我一眼,趕忙看向別處,倒是沒有詢問我關於矇眼布的事。
凱諾與我啟程快速策馬前往樂得世系,或者說,以年老的慢灰能走的步調而言,還不算太慢。一路上,我們倆都不言不語。
好幾種力量都重回我身上,我真是高興極了。我可以坐在馬背上,不必擔心掉下來;我可以望著明亮的世界隨著馬步向後倒退;我可以揩拭風吹引起的眼淚,這些都令我無比歡喜。我們騎著馬,要去守衛朋友的領地‐‐說不定是騎向危險,但這才像個男人。我騎在一個勇敢男人旁‐‐我知道他是勇敢的,一個男人能有多勇敢,他就有多勇敢。他騎那匹漂亮的紅馬,坐得挺直自在,雙眼直視前方。
我們騎到樂得世系的西南邊境,在靠近我們領地邊境的地方與特諾會合。天未亮時,特諾就已經到那了。昨天夜裡,一個農民的男孩帶話給他‐‐是農奴或農民之間一個傳一個得來的訊息,說,有一隊騎士正穿越傑勒世系,沿著他們所謂的「森林小徑」,朝我們的方向過來。
特諾還有與他同行其他的男人都看著我,但他們和阿羅一樣,沒提什麼問題。無疑,他們都以為,或者都希望,我已經學會運用我的天賦了。
「說不定艾洛老頭看見足莫世系的人擅闖他的領地,已經把他們扭絞成螺絲錐了。」特諾故作幽默。凱諾沒應答,他只有為了確認特諾的指示時,才開口說話。他雖然保持警戒,但態度疏遠,彷彿有某種幻影占據了他的心思。
我們總共有八個人,另外還有四個可望從我們邊境的農地過來協助。特諾的計劃是,大家散開,但保持在聽得見彼此呼叫的距離,持續守望。足莫的人馬最可能進入的幾個點,由特諾和凱諾站崗守衛。只配帶刀子、或獵野豬專用長矛的我們幾個,負責防守側翼,掩護他們兩個;拿長弓的射手負責兩側尾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