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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睿、佩爾與軍官們看看四周,跑回守衛室。有四名祭司被士兵押在那兒,其餘祭司逃走了,夷多也在其中。
「統領殿下,」一名軍官說:「我們會去找他。而現在‐‐但願您能出面,對全體士官兵說話。他們本來都相信您已經死了‐‐」
「那就動作快!」夷猷咆哮。
軍官們一解開統領手臂的鏈條,他隨即伸手握住默默站在一旁那個女人的手。
等他們把腳鏈也解開,他試著站起來,但燒傷的兩腿無法承受體重。他咒了一聲,頹然坐回去,但仍抓著緹柔的手。軍官圍著他,準備扶他坐進一張椅子,大家合力抬他出去。「她也一起。」他急躁地指指緹柔,然後又指向歐睿和佩爾,「還有他們!」
於是,這群人簇擁著,一起爬上階梯,來到環繞議事廳的高廊,再順著走廊前行,穿過前廳,來到了這棟雄偉建築的前方列柱廊道。列柱下,陽光耀目,他們站上俯瞰議會廣場的演講陽臺。
寬濶的廣場現在整個布滿為數浩大的民眾,而且還有人陸續從每個出入口湧入。人數之眾,是歐睿生平盡見:市民超過阿茲兵力已有數千人之多。
稍早,夷多騎著馬從議會路經過出入口時,沒有給守衛計程車兵任何訊號,士兵們原本以為他就是新統帥、新君王;現在,不明所以計程車兵間,有愈來愈多人聽說了夷猷統領還活著的傳聞。於是,忠誠擁戴的心混亂了、分離了。効忠夷猷與効忠夷多的阿茲人互指對方為叛徒,隊伍秩序因而打破了。湧進廣場的市民都攜帶各式各樣能取得的東西當武器。軍官們明白,雙方數量懸殊,趕忙在真正開打前速速整頓士兵,把他們從群眾中找出來。所以現在絕大多數阿茲人都站在議事廳的臺階和前方鋪石地上。藍斗篷形成一個穩固的半圓,面向安蘇爾民眾。他們刀劍出鞘,沒有直接攻擊的赫赫威勢,也沒有要投降的歸順姿態。
民眾儘管騷亂,仍能自持,在前面幾排市民與阿茲士兵之間空出一條參差不齊的無人地帶。
「現場有股可怕的燒臭味。」歐睿告訴我們:「難聞極了,簡直無法呼吸。灰燼和炭屑被群眾踩踏,陣陣飛揚,空中浮懸著黑色的細灰塵。擁擠騷動的人群中,我看見一樣奇怪的東西,好像一艘觸礁的大船船頭。後來我終於明白,那是大帳篷的部分骨架,燒壞的帆布黏附在上頭。人海中,有好幾處漩渦,是前一天硬闖廣場,結果被殺或被傷的起義者躺臥的位置。有的人繼續擠著,越過他們;有的人則停下來,想保護他們。現場喧聲雜沓,以前我可不曉得人類有可能製造那樣的吵雜聲,因為實在太可怕了,而且不曾稍息,像某種巨大的嚎叫怒吼……」
他當下暗忖,強迫自己到前頭去面對那樣的群眾是不行的。由於心慌,他早已感覺暈眩。與他一起的軍官顯然也都驚疑不定,但他們仍堅定地抬著統領向前,並大聲宣告:「夷猷統領在此!他仍活著!」
下方計程車兵都轉身抬頭看望,一見到統領,紛紛高喊:「他活著!」
夷猷急躁地對抬他的人說:「放我下來!」那些人遵命了。夷猷一隻手穩穩抓住其中一人的臂膀,另一隻手放在緹柔的肩膀上。他勉力向前一步,臉孔露出疼痛的扭曲表情,最後面向群眾站好。好一會兒,士兵致敬的高呼壓過了群眾的鼓躁,但很快地,之前那個可怕的喧囂又再度高升,「暴君去死!阿茲人去死!」的咆哮,淹沒了「他活著!」的吶喊。
夷猷舉起一隻手。他雖衣裝襤褸、遭火吻,還站不穩,但他的權威讓現場安靜下來,他說:「阿蘇達眾士兵,安蘇爾的市民!」
但他被濃煙燻啞的嗓音沒能傳遠,大家都聽不見他說什麼。一名軍官向前一步,夷猷命令他退回去。「他,他!」夷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