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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氏卻不覺得有什麼,夫君願意努力讀書是正途,自己本不應該打擾。沈淞不用她伺候,她便在範氏跟前盡孝,倒是得了範氏的十二分歡喜,每日裡帶著她同進同出。
某次沈淞閒暇時遇見沈汀,不知怎的就將自個兒的心思說了出來。沈汀卻不以為意:&ldo;我學問也比不上我媳婦兒啊,我爹說了,咱們沈家是泥腿子出身,我媳婦兒的曾祖卻是大儒,當過太子太傅的,我從根基上就差了她一籌,讀書比不上她不是我的問題。我也沒必要和我媳婦兒較勁去,她算帳管家還比我厲害呢,難道我也要去學這個?一家子人何必計較那麼多呢,在一塊兒取長補短不就行了?&rdo;
他老人家有時候玩過頭了沒做完先生布置的功課,還找小程氏當槍手趕作業呢。便是小程氏因此損他幾句,他也能厚著臉皮討好著。沈淞想想覺得也對,自己怎麼著也比堂弟的學問更好些,便是比不上孔氏,兩人一塊兒看看書也是行的。然而每次看到孔氏那端莊的表情和殷殷期盼的眼神,沈淞便不知怎的就退卻了,只能自己關在書房中巴拉著頭髮可勁兒用功。
沈淞本就體質差,大熱天的這麼刻苦念書,直念得自己頭暈眼花,最後暈倒在書案上。這下可把二房的幾位給嚇壞了,趕緊請太醫過來診治。太醫只一把脈便皺了眉:&ldo;大公子年紀輕輕便心血不足,損耗過大,這可不是長壽之像。&rdo;
沈敬也皺眉:&ldo;好端端的怎就心血不足了?&rdo;他不著痕跡的撇了孔氏一眼,卻被範氏給發現了,不由也若有所思起來。
太醫沒看見他們的沒眼官司,耐心解釋道:&ldo;大公子心思重,這天氣又燥熱,可不就內火攻心了?只需要好生休養,莫熱著涼著累著,歇一陣喝些藥便能好轉。只他確實體弱,可不能再耗費心神了,還望大人並夫人們多加註意。&rdo;
他本意是指沈淞讀書勞累過度又常懷憂慮,沒想到二老爺二夫人的腦迴路卻已經轉到了孔氏身上。在他們看來讀書那叫損耗嗎?誰不是這麼勤學苦練出來的?反而是孔氏嫁進來一年不到,兒子就這麼暈倒了,要麼是他們八字不合,要麼就是初識人事不知節制了。
內宅之事大老爺們不好多說,範氏體諒小夫妻才成親不久,也只暗中提點了兩次。孔氏被說的面上臊熱,心裡委屈的想哭,偏偏這種事情不容辯駁,只能梗著脖子認錯應承。
沈淞病怏怏的養了大半個月才緩過來,孔氏便親自在他跟前伺候著,讓他十分感動。等到他痊癒時已經是臨近八月了,入秋之後早晚轉涼,總算是可以睡一個舒坦覺。
只是讓沈淞十分鬱悶的是自家媳婦兒不知為什麼總是找理由拒絕他,後來被逼問的不得已了才說出太醫診斷的話來。沈大郎聽了便十分無語,可為了不讓孔氏被苛責,只能自己多加忍耐。他們這般老實了,範氏和沈敬也滿意了,卻不知兩個孩子心中已經漸漸出現了幾分疏離和隔閡。
沈安侯兩口子在沈淞病著的時候關懷過幾回,看人家爹媽不怎麼待見自己,確認便宜大侄子沒生命危險後就撂開不管了。隨著時間漸漸接近九月,他們越發關注起平寧楚家傳來的訊息。去年楚岷和沈安侯達成一致後,便派人在燮朝境內尋找他所說的幾種作物,果然在江州找到了可以產油的白花山茶樹。因為工藝所限,當地人對這種植物油的利用率不高,而楚族長得了沈安侯的忽悠,知道這是項好東西,於是乾脆讓一批族人帶著家丁和莊戶們在這裡買地建房,趕在當年深秋便收穫了第一批山茶油。
漫山遍野的山茶樹讓他們所獲頗豐,更讓他們欣喜的是還找到了另一種能出油的物種,當地人叫做桐樹。桐油雖然不能用來實用,但可以用作照明。這兩者可比動物油脂的成本便宜多了,而且年年生長,只需要按時清理山林和遣人採摘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