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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影聞言，果然慢了下來，她回身笑道：&ldo;夜裡不睡覺，卻是要去尋什麼？&rdo;

紫英嘴角的笑似含苞欲放的花蕾似的，她兩手輕擺道：&ldo;你猜！&rdo;

疏影好笑道：&ldo;不必了。我還是回去尋周公吧。&rdo;

紫英一邊來推疏影，一邊往臉上畫羞道：&ldo;好不害臊的。周公周公，便掛在嘴邊啦。&rdo;

疏影搖一搖頭，面上只有無奈之色，便又與紫英行了一陣。她漸漸更覺路途漫漫，不知何止，正待相問，卻聽見紫英輕輕在她耳邊叫道：&ldo;快瞧！快瞧！&rdo;

&ldo;瞧什麼？&rdo;疏影不解紫英為何忽然這般興奮，她揣著心中的疑問，順著紫英所指之處看去。

&ldo;雪……&rdo;疏影只覺得天地間一下子變了顏色，遍灑天地間的那瑩潔的月光剎那間消失無蹤，剩下的唯有遮天蓋地的黑暗。花，絕了所有芬芳。草，竭了所有顏色。風，失了溫柔的言語。夢，銷了最末的寄望。

她不敢相信眼前所見，如果此時所見是真，她寧願自己的雙目在見到這一幕之前便再也看不見明朗的日與清明的月。她不願相信眼前所見，如果此時所見不假，她寧願自己長長久久沉醉在那梅與雪的夢中，永不甦醒。

可是此時，那白梅樹下的兩人是誰？他的眉間仍是那般清朗，雖則他閉著雙目，她仍然能看到他目中的那泓輕波，她知道，只要撥開他面上的清冷，便是無盡的溫柔與摯情。那本是隻屬於她的。她有些恍惚起來，擁著他的那人是自己嗎？她覺得自己的元靈像是從身體裡移開了去，風涼絲絲地吹在她身上，她卻覺得那是一團灼灼燃燒著自己的火。她想要飛步而去，卻覺得自己身上一點力氣也無，她的腿一軟，眼前一黑，整個人便茫茫然倒了下來。

&ldo;疏影！&rdo;紫英的呼喚聲聽來好似由遙遠的夢中傳來。

疏影醒過來的時候，已是躺在自己的床上。紫英守在一邊，見她醒轉，滿面歡喜快慰之色，舒口氣道：&ldo;你可算醒了！&rdo;說著，用力拍著自己胸口道：&ldo;可真是嚇死我了！&rdo;

疏影不回話，只扭過頭去看那洞口，只見熹微的光射進來，映照地疏影微覺刺目，不自覺便濕了眼眶。

&ldo;你怎麼啦？&rdo;紫英自覺對不住疏影，面上便有些自愧之色道，&ldo;都怨我，早知你會嚇成這樣，便不該帶你去。&rdo;

&ldo;別說啦。&rdo;疏影自知不是紫英的錯，不願牽累了她，只是她雖努力剋制，聲音卻仍是岔了。

紫英見疏影這般，滿面心疼與愧疚之色，恨恨道：&ldo;都怪那臭男人！竟這般按捺不住，竟這般胡作非為……&rdo;

紫英憤憤不已，還待大罵，疏影卻是眉頭緊鎖，再也聽不下去，她腦中一陣發熱，直漲得滿面通紅，急急喘著氣道：&ldo;別說啦！別說啦！&rdo;

紫英見疏影這般難受，面色一轉，微笑著安慰她道：&ldo;瞧你臉都羞紅了，卻看你以後嫁不嫁人？&rdo;

疏影苦笑著哀哀一嘆道：&ldo;不嫁便是了。&rdo;

紫英目中閃過一絲哀憫傷憐之色，又道：&ldo;到底也是那水仙狐媚，才來了這麼一兩日，怎麼就這般蜜裡含糖起來？&rdo;

說者無心，聽者生意。好似一陣冰雹砸下來，疏影面上的紅一下子轉為煞白，她目中幽幽，自嘲似的道：&ldo;是啊，才不過這麼一兩日，怎麼，怎麼就……&rdo;說著，便咳嗽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