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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化有所動容地瞪大了眼睛，但隨及又面無表情的低下頭。他的所有喜怨哀樂都隱藏在滿臉鬍鬚裡。讓人很難分辨。

&ldo;你的母親大概猜出來是你下的毒吧?&rdo;

&ldo;住口，別在我跟前提那個賤人!呸!&rdo;

&ldo;不管你認不認這個母親，她總歸是替你頂罪而死。&rdo;侯振華聲音很平靜。

&ldo;哈哈……替我頂罪?那是她該死!是她和那個王八糕子殺死了我大!他們都該死!都該死!&rdo;

&ldo;你有沒有想過……&rdo;侯振華心裡斟酌了一番，還是話鋒一轉：&ldo;我很好奇，你家院子裡那八個墳堆到底埋的什麼人?夭折的孩子還是……&rdo;

&ldo;不許碰我的閨女兒子!&rdo;李文化帶著手銬的雙手，瘋狂地掄起來。眼神狠歷癲狂。

可突然就像車胎被瀉了氣般，重又坐回去，喃喃自語。

&ldo;就讓可憐的娃兒們好生陪著我大，爺孫們在一塊也熱熱鬧鬧的。……要是說有罪，我確實是個罪人，三個兒子六個閨女都是我親手掐死的……&rdo;

第14章 孽緣由來

李文化這句話，不說王亞楠驚得變了臉色，饒是見慣了各種兇殺案件的侯振華，也是吃了一驚。

&ldo;九個娃打一出生，要是缺胳膊少腿的，當爹孃的咋也不會恁狠的心腸，警察同志，恁都是見過大世面有本事的人，恁們告訴我，為啥每個娃娃都長的像個怪物?&rdo;

李文化雙手插進亂糟糟的頭髮裡，頭低著，聲音嗚咽。他剛才的敵對情緒趣被急劇上升的悲哀衝散殆盡。

&ldo;孩子的母親是誰?&rdo;侯振華問。

&ldo;誰?呵呵……她爹和那個賤女人合夥殺死了我爹，我得報仇啊……所以，我囚禁了他閨女!也是賤，咋折磨她都不走……到了老子的心熱乎了，她卻沒了……沒了……報應啊……都是怪胎……為啥都是怪胎……&rdo;李文化像是自言自語，兩眼發直。沒有焦點。

&ldo;為啥?難到你不知道史秀英是你同父異母的妺妹嗎?這近親是不能結婚生孩子……&rdo;王亞楠實在忍不住了，啪地一拍桌子，沖李文化吼了一噪子，侯振華想制止的時候已經晚了。

&ldo;你放屁!&rdo;李文化霍地站起來，揮舞著雙手：&ldo;史秀英是史漢民和那個關東女人生的，跟我們李家沾不上一點關係!&rdo;

旁邊兩個刑警把他摁回椅子上。無處發洩的李文化，輪起手銬狠狠砸向自己的膝蓋，仰天長嘯。審訊中斷，侯振華不得不讓人把李文化押下去。

&ldo;侯隊我……&rdo;

&ldo;回去好好反省反省……&rdo;侯振華一拍桌子，擰著眉毛走了。

過了個把小時，獄警來報，說李文化要求洗澡、理髮刮鬍子，然後想單獨見侯振華。侯振華同意了。

等候振華獨自在審訊室見到李文化時，不得不說，如果不是那雙陰鬱的棕色眼睛，他差點沒認出來，跟以前的形象天壤之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