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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三眼見得主人過來,連忙立起身來,對他行禮道謝。蒲察一見,抿唇一笑,也忙不迭地起身,陪著徐三一同站著。
金元禎掃了二人兩眼,扯了下唇角,也不再多說,只叫二人趕緊坐下,一同吃酒敘話。徐三及蒲察坐定之後,便有金元禎的妾室侍婢,一一端了菜餚茶酒上桌,徐三在旁看著,心中又起了思量。
雖說在金國,實行的是一夫多妻制,但是無論娶妻,還是買妾,都要花上一大筆彩/金。若是尋常人家,頂多隻能娶一個,再勉強納一個,似金元禎這般,納娶了起碼五六個的,真可以說是腰纏萬貫,財大氣粗了。
再看這金元禎備下的這茶,乃是烹雪煮出的石乳茶;而他這酒,用的也是產自涼州,極為罕有的葡萄酒,並非那帶著些許羶腥之氣的羊羔美酒;再看他這菜,也著實不是金人的口味,倒和那魏大娘的喜好有些相似,只是他,可比那魏氏吃的還要精細。
徐三看著這環肥燕瘦,各有不同的嬌妾美侍,再看看這風雅又講究的菜品,也不知為何,著實提不起胃口來。她動筷寥寥,不言不語,聽著蒲察跟那金元禎說了會兒話,便動起了心思,想著要起身離去,歸於西院。
元禎見狀,勾唇一笑,緩緩舉起小盞,對著徐三溫聲道:&ldo;徐三娘,我見你也不怎麼動筷,可是我備下的這菜,不合你的口味?&rdo;
他吃飯的口味不似金人,衣裳及髮型也跟那些金人不同,便連這漢話,說的也十分地道,不帶一絲口音,真是怪哉。
徐三抿了抿唇,跟著端起酒盞,含笑應道:&ldo;非也,非也。俗話說的好,麻雀吃不了二兩谷。我晌午吃得多了,夜裡頭自然吃不下了。&rdo;
元禎不言,端起酒盞,對她示意,緊接著便一飲而盡,勾唇一笑。徐三看著那杯中酒液,卻是有些遲疑起來,她雖知這不過是葡萄酒而已,醉也醉不到哪兒去,只是她這身子,著實不怎麼耐酒,只要沾上一滴,便要難受許久。
蒲察在旁,抬頭一看,不由分說,當即奪了那小盞在手,仰頭飲了個一滴不剩。他對著金元禎笑了笑,但用女真語說道:&ldo;十四郎不要怪罪。她一吃酒,便會吐個不停,若是髒了十四郎的地方,還得要我收場,我可不想惹這麻煩。&rdo;
金元禎挑眉輕笑,勾起唇來,很是玩味地看向蒲察。他手上把玩著青瓷小盞,一言不發,也不知在想些甚麼。
徐三娘在旁聽著,雖只能聽懂幾個詞語,但稍稍一猜,也明白了過來。她有些擔憂地看了眼蒲察,接著便聽得金元禎緩緩笑道:
&ldo;晃斡出,你多慮了。小事而已,我怎麼會怪你。徐三娘,我備下這桌酒菜,也是為了入鄉隨俗,沒想到,你這小麻雀,已然有了二兩谷了,我再給,你也是吃不下了。&rdo;
蒲察聞言,咧嘴一笑,趕忙又敬了他一碗。金元禎一笑,把玩著那小盞,轉而深深看了徐三一眼。那男人眼神晦暗,格外深邃,徐三與他四目相對,只覺得心上驟然發涼,生出了不好的預感來。
徐三覺得,這眼神有些熟悉,但是一時之間,也想不起曾在何處見過。她眼瞼低垂,雙手置於案下,悄悄自袖中抽出香帕,拭了拭手心微汗。
便是在這歲暮天寒之時,她一撞上那男人的眼神,手心便沁出了薄汗。這是她源於本能的恐懼。
她一時想不明白個中緣由,但她知道,這就好像當年在壽春之時,街上幼童學了虎嘯之聲,拉車的馬便受了驚,橫衝直撞,癲狂起來。此時的她,就好像是那匹馬,眼前這個男人的虎嘯之聲,蒲察聽不見,只有她聽得見。
徐三深吸了口氣,立時打定了主意‐‐眼前這男人,能避則避,絕對不能和他生出瓜葛來。
徐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