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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茶乃是取的梅花上的新雪,配上茶餅,煎煮而成,金元禎給它起了個名字,叫做&ldo;梅雪香茶&rdo;。眼下他一邊品著盞中香茗,一邊眼瞼低垂,細細思量了起來。
他早看得分明,那徐家阿母,是個淺薄之人,便宜送上門,便沒有不佔的道理。他說要請她家吃酒,徐三或許會找個由頭,隨口推拒,但是徐阿母卻是一定會應下來的。先前他送過去了幾籠黃金餃,早就將這婦人勾得饞蟲四躥,食指大動。
徐阿母要來,徐三定然放心不下,縱是滿心不願,也會陪著過來。待到她過來東院,金元禎便要用姜娣來試一試她,瞧瞧她到底是不是江笛。
若是她果然是呢?
金元禎思及此處,忍不住彎起唇角。
他先前已派人去了壽春,將徐三娘打聽了個一清二楚。他知道這徐挽瀾,已經中了壽州亞元,明年開春就要上京趕考,頂多隻能在這燕樂城中待上一年。而她之所以繞到這燕雲路來,也是因著她和那崔鈿交好,慣常為那崔氏出謀劃策,多半是做了那人的幕僚。
若她果真是她,那他可不能急著自揭身份,打草驚蛇。依著江笛的性子,她若是知道了他的來歷,肯定會急著搬出去……搬去哪兒呢?多半會搬到那蒲察的宅子裡去。那可就不成了,他袁震的老婆,怎麼能住到別的男人那兒去?
到了年底,若是他在上京落下的棋子,全都派上了用場,那他多半也是要趕回上京去的。在那之前,他定要找個由頭,將蒲察支走一兩個月,趁那工夫,和江笛一敘前情,再結新緣。
金元禎倚臥於軟榻之上,抿著那梅雪香茶,越是思忖,笑意越深。他半眯起眼,透過那菱花窗子,穿過那皚皚白雪,向著東面遙遙望去。
恍惚之間,他彷彿又看到那個女人,穿著並不合身的吊帶紅裙,踩著黑色細高跟,微微俯身,眉頭輕蹙,對他問道:&ldo;請問您是袁先生嗎?&rdo;
那是他們第一次見面,她由於加班,來的遲了。她身上的裙子,是臨時讓助理買的,並不合她的尺寸。那小裙子緊巴巴地裹在她的身上,將那前凸/後翹的身材完全勾勒了出來,也令江笛的眉眼之間,隱隱帶著窘迫之色。
金元禎如今回想起來,不由得輕笑出聲,眉眼也隨之柔和了許多。他撫摩著那睚眥龍首,笑過之後,又嘆了口氣,皺眉深思起來。
幾日過後,恰逢休沐,徐三出了宅院,去和崔鈿會面。金元禎便趁著這空子,差使小廝,過去跟那徐阿母送了話兒。
徐母聽過之後,憶起那黃金餃之美味,自是眉開眼笑,連聲應下。待到徐三回來,一聽徐阿母提及此事,自是臉色一沉,非要那婦人推了不去。母女二人鬥了番嘴,徐榮桂是死不讓步,而貞哥兒出嫁之事,更令這婦人心思十分敏感。徐三一跟她吵,她便帶著哭腔回道:
&ldo;徐老三,不過是吃頓酒罷了,這你都要作主攔下?你倒給我個由頭啊!你娘以後還指著你過日子呢,你倒好,見天兒的跟她過不去!徐老三,你這個不孝女!待到貞哥兒嫁出去了,你又要如何欺負我?&rdo;
徐阿母哭哭啼啼,鬼吒狼嚎,擾得徐三不得清靜,閱書做題都沉不下心來。眼瞧著連貞哥兒都被驚動,紅著眼兒,過來苦勸,徐三到底是拿徐榮桂沒了辦法,無計奈何,只得應了下來。
二月初時,幾番疏雨,東風回暖。徐三娘陪著徐阿母,來了這東院堂中,坐到那蒲團之上,百無聊賴地抿著茶,只等著那金元禎更衣罷了,過來一同吃酒。
金元禎雖還未至,但桌上酒菜,卻已一併擺齊。徐三正微微出神,忽聞香風漸近,抬頭一看,便見幾個美人圍了過來,又是替徐三滿酒,又是給徐阿母捶肩。
徐三蹙了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