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頁(第1/3 頁)
看來官家救是救過來了,但是這身子骨兒,卻也元氣大傷,大不如前。到底是過了六十歲的人了,哪怕磕磕碰碰一下,也會像徐榮桂那樣,小半年裡只能臥病在榻。有言道是&ldo;毒過三關為不治&rdo;,似官家這般歲數,怕是要留下禍根了。
徐三雖和官家乃是上司與下級的關係,但是官家待她向來不錯,親自點她為狀元,也是對她有知遇之恩。如今官家遭了這番罪,徐三也是憂心不已。她心裡頭左思右想,苦苦琢磨,想要找出個法子,能讓官家養好身子,把奪嫡這場仗的時間也儘可能地往後推。
哪知突然之間,徐三如遭雷擊,猛地憶起了三個字來‐‐
獨花蘭。
魏二孃之語,言猶在耳。獨花蘭除了是稀世名花之外,還有藥用價值,能治瘡毒及蛇傷。而眼下正值六月,恰是獨花蘭開花之時,前兩日徐三還在園子裡瞧見了呢,露冷風清,裊裊獨立,倒叫人移不開眼來。
除了徐三之外,還知道獨花蘭能治蛇毒的人,只有宋祁了。又或者周文棠也知道,他通曉蒔花弄草之道,魏二能打聽來的事兒,想來他也不會不知。
官家被蛇咬傷之事,絕不會是巧合,定然是一個蓄謀已久的陰謀。而官家要真是獨花蘭治好的,那就說明,佈局之人,不是宋祁,就是周內侍。
徐三微微低頭,藏在袖中的手不由緊緊攥成了拳。
這個答案,不言自明。
徐三默然半晌,忍不住扯了下唇,有些自嘲,又有些欣慰地笑了。她一直希望宋祁洗心革面,脫胎換骨,從一個頑劣孩童,成長為一個能獨當一面的大人物,如今看來,至少在洗心革面及獨當一面上,他做到了,做的淋漓盡致,揮灑自如,超出她意料之外。
待到兩盞茶的工夫過了,群臣退散,徐三才走出去了幾步,就見有宮人急急追上,說是官家召見。徐三心上一緊,不敢怠慢,趕忙跟著宮人繞到偏殿。
珠簾之後,那婦人頭髮花白,臥於榻上,一身繡著九龍金紋的黃袍,反倒更襯得她面色灰敗。她挽起袖子,斜斜抬著手臂,而一旁的醫官則跪在榻側,小心給她把脈問安。
醫官只能跪著,而柴荊卻是得寵,竟直接坐在了榻側。那小郎君小臉兒白淨,只一雙眼兒哭得紅腫如桃,手裡頭正把著團扇,細細給官家扇風。
徐三進來之後,官家淡淡瞥她兩眼,只讓她站在簾外,不曾召她入內,也不曾跟她說些甚麼。許久過後,待到那醫官開完了方子,轉身退下,帶著柴荊前去煎藥,官家才屏退宮人,又命人掩上殿門。
一時之間,偌大的偏殿內,便只剩了這君臣二人。徐三垂袖而立,只見珠簾輕搖,陰影重重,驟然之間,忽地聽得官家厲聲道:&ldo;跪下。&rdo;
徐三眉頭一皺,當即伏跪於地。
官家斜臥榻上,手捏佛珠,沉默良久,緩緩說道:&ldo;朕問你,這蛇毒之事,是不是你的主意!&rdo;
徐三心上一沉,知道官家已經看破了宋祁的手段。只是她這做親孃的,不想承認自己的兒子生性狠辣,連生母的安危都不管不顧,她就將這些罪過,全都推到了徐挽瀾的身上來,一心以為是徐氏教壞了她的祁兒。
人家是母子,打斷骨頭還連著筋,而她徐三夾在中間,裡外都不是人。此時官家問罪,徐三心上一橫,當即磕頭說道:&ldo;臣心知此事蹊蹺,官家必會疑心有人從中作局,欲陷官家於不利。但是官家信不過臣倒也罷了,難道連三王也信不過嗎?山大王甭管怎麼胡鬧,心都是向著官家的,而三大王,更是定省溫凊,忠孝兩全,滿朝文武,後宮內侍,全都看在眼中!&rdo;
她驟然抬頭,聲音微顫道:&ldo;官家,他親手寫的家書,細心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