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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聽了韓小犬之言,都抬頭朝他看來,神色各異,但無論如何,都不是什麼好神色。至於徐挽瀾,卻是氣極反笑,臉色更沉了幾分。
她看也不看韓小犬,當即引著幾人,走入府衙後宅。韓小犬望著她那背影消失不見,又是氣憤,又是懊惱,氣的是她沒將心思放在自己身上,而惱的卻是自己又犯了衝動,不知輕重,說要順著她來,可又沒有依言而行。
韓小犬如何糾結悔恨,暫且不提,卻說徐三迎來的這兩位客人,一個正是被她救過的吳阿翠,現已改名吳碧瓊,而另一個,自然就是徐三和吳碧瓊的師父,羅昀。
眼下唐玉藻端來溫碗和茶壺,暗暗朝徐三使了個眼色,徐挽瀾心下一嘆,趕忙將茶具接住,親自來給羅昀看茶。
而那婦人,心中卻已是火冒三丈。徐三兩手捧著茶水,才含笑遞到她面前來,那婦人卻是橫眉怒目,一拂袖,當即便將那茶盞掃到地上去了。咣啷一聲,便是碎瓷滿地,而那潑灑出來的茶水,還淋濕了徐三的衣袂與靴履。
唐小郎見了,心疼得不行,暗暗白了那婦人一眼,接著就要步上前來,收拾碎瓷。徐三卻是抬手將他擋住了,自己蹲了下去,不言不語,一一將那碎瓷撿拾了起來。
哪知她這番舉動,落入羅昀眼中,卻是更令她平添怒火。
那婦人緩了緩氣,抬起眼來,啞著嗓子,沉聲冷笑道:&ldo;三娘如今真是出息了。我昔日見你確是可造之材,這才不計前嫌,收你為徒,更還對你傾囊而授。眼瞧著你要奔前程去了,我怕你無門無路,還老著麵皮,替你寫了舉薦信,讓我羅氏族人,對你能幫則幫。可‐‐&rdo;
她抬起胳膊,手臂氣得微微發抖:&ldo;可你瞧瞧你,你做了甚麼?徐挽瀾,你仔細回想,你拜我為師時,許過甚麼諾?&rdo;
徐挽瀾不緊不慢,不卑不亢,平聲回道:&ldo;若為學,則專心一志,思慮熟察;若為官,必以身許國,與民無害。五娘聽我一言,無論為學還是為官,我都不曾違悖諾言。&rdo;
羅昀卻怒道:&ldo;你說你要以身許國,我可是沒瞧見。我瞧見了甚麼?我瞧見了你描眉畫眼,塗脂抹粉,穿的好似前朝那些個賤骨頭!我還瞧見你衣衫不整,動情懷春,跟那不知在哪個窯子裡賣的牆花路柳,光天化日,在大街上就拉拉扯扯,糾纏不清!&rdo;
她越說越是激動,目眥欲裂,雙眸赤紅,吳阿翠在旁瞧著,都有些不知所措。而羅昀言及此處,話鋒一轉,又指向耷拉著臉的唐小郎,聲音嘶啞道:
&ldo;還有這小子,賤籍一個,役夫豚犬,你要拿他當主夫不成?我可聽院子裡的人說了,你還給他錢,讓他到外頭拋頭露面做生意!這收拾碎瓷的活兒,就是他該做的,你卻還攔著他!徐挽瀾啊徐挽瀾,你說要尊師重道!可為師說的話,你全當耳旁風!至於你的道,難道就是風花雪月,憐香惜玉嗎?&rdo;
吳阿翠已然被這場面嚇住了,她雖在羅昀身旁伺候許久,可在她看來,羅昀的性子雖冷硬了些,可卻是個面冷心熱的,對她也不曾說過重話,就連發脾氣都是極少的事兒。
今日師徒二人,千里迢迢上京,也是因為羅昀覺得自己身子骨不行了,撐不了幾年,非得給吳阿翠尋個出路方才安心。她看不上淮南的那些個學堂及先生,只認京中幾個名師,因此便帶了吳阿翠來京中,希望徐挽瀾能念在師徒情分上,分神照看一下吳家小女。
徒弟出了師,功成而名就,高官厚祿,腰金衣紫,一舉天下聞。師徒二人時隔許久,再度重逢,又趕上了除夕之夜,本該是一件喜事,哪知竟鬧到了這番田地。
羅昀說得嗓子發乾,嘶啞至極,已然半個字兒都吐不出來了。這婦人有些頹然地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