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頁(第1/3 頁)
崔金釵聞言,柳眉倒豎,張口欲辨,可除了罵回去的髒詞兒之外,一時也編不出甚麼真憑實據。她欲言又止,心知此時多言,不過是自取其辱罷了,這便面色一沉,帶上堂下僕侍,冒著風雪,急匆匆拂袖而去。
朝中帶&ldo;侍郎&rdo;二字的官職不少,因此那堂中之人,聽了&ldo;崔侍郎&rdo;三字,雖有不少揣測,但也不曾多想,轉而將心思全都擱在了&ldo;徐府尹&rdo;那三個字兒上。開封府尹就那麼一個人,她姓甚名誰,開封府的百姓也都是一清二楚。眼下瞧見徐府尹拔得頭籌,眾人心服口服,接連拊掌叫好,忙不迭地奉承起來。
徐三緩緩步下高架,便見唐小郎扭著腰身,邁著小碎步,急急走了過來,而不遠處的席間,狸奴坐在原處,雖不曾上前,卻也微微含笑,露出了尖尖的小虎牙來。而她旁邊卻忽地圍上來不少商賈,見她下來,趕忙舉著酒盞,欲要上前敬她,徐三盯著那瓷盞之中的渾濁黃湯,心上忍不住犯起了為難。
徐三略一思忖,正要婉言謝絕之時,忽見一隻結實的手臂從斜上方伸了過來,一把便將那商人的酒盞死死按住,強行壓下。徐三一怔,抬頭一望,便見來人有一雙清泠泠的,鋒芒畢露的眼,睫羽上覆著點點落雪,正是那鐵骨青枝,久不曾相見的韓小犬。
她心上一驚,再一細看,就見韓小犬沖她勾唇一哂,抬手將那商人半推到一邊,接著步上前來,劍眉微挑,有些彆扭地眯眼說道:&ldo;怎麼?兩年不見,認不出我了?&rdo;
韓小犬一去川峽,就是將近兩年,其間杳無音信,亦不知何時歸來。徐三偶爾想起,試探著問過周文棠幾句,那男人卻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只說韓元琨在西南一帶辦差,手頭上的事兒還沒結清,等到事兒幹完了,幹得好了,才能回到開封府來。
眼下年關將至,不曾想韓小犬竟忽地回京,徐三抬眼打量著他,發覺兩年不見,韓小犬的氣質,當真變了不少。
兩年之前,韓元琨更像是個躁動不安的毛頭小子,咋咋呼呼的,眼神兇狠,龍性難馴,然而今時今日,他卻穩重多了,眉眼間多了幾分硬朗與滄桑,下巴上還多了來不及剃去的胡茬子。他成了男人,再非昔日少年。
這男人身披黑色大氅,斜斜瞥了一眼唐小狐狸,目含挑釁,勾唇一哂。唐玉藻微微眯眼,磨著牙正要發作,就見韓元琨驟然傾身向前,靠在徐三耳側,鼻息微熱,低低含笑道:&ldo;兩年前你答應我的,我可還沒忘了呢。今日回京,就是跟小騙子討債來了。&rdo;
第170章 草木春寒起戰聲(二)
草木春寒起戰聲(二)
苦難與權力,足以令人面目全非。
韓小犬虎落平陽, 淪為覆巢之卵, 這是苦難。而他被周文棠派至西南川峽, 歷練老成, 飽經滄桑,身攀高位, 讓周文棠都點了頭, 肯將他放回京中, 這即是權力。
他久歷風塵,大權在握,早就不是那個趴在地上學狗叫的賤奴了。徐三凝視著他的細密眼睫, 感受著他撲在自己頸間的溫熱鼻息,竟是一時忘了將他稍稍推遠,而一旁的唐小狐狸見了, 心裡頭醋海翻波, 當即一甩帕子,咬牙說道:
&ldo;這大庭廣眾的, 堂客都知道娘子的身份。娘子可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你這小子不要臉就算了, 可別連累了咱家三孃的名聲!&rdo;
若是往日的韓小犬, 怕是要火冒三丈, 跟他鬥一回嘴,然而今日的韓元琨,卻是勾唇一笑, 低頭望著徐三,看也不看唐玉藻,口中輕聲說道:&ldo;你家娘子答應過我,待我回京,每兩日就要見我一回,與我吃吃茶,說一會兒話兒。這話裡的意思,唐掌櫃聽不懂嗎?&rdo;
唐玉藻一驚,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