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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三這般臉色,官家還真是沒瞧見過幾回。她微微蹙眉,擱了御筆,沉聲說道:&ldo;這是怎麼了?臉耷拉成這樣。&rdo;
哪知她話音剛落,徐三撲通一聲,便掀擺跪於地上。官家一驚,還當是出了甚麼大事,接下來就聽著徐三用那沉痛的語氣,將自己為官以來的政績說了一通,之後又拍著胸脯,向官家連連保證,說日後一定勤勤懇懇,赤心奉國。
官家默不作聲,垂眸聽著。她淡淡瞥了眼周文棠,心下已經瞭然,等到徐三提起金元禎求親之事後,這婦人扯了下唇,沉聲說道:&ldo;起來吧,別跪著了。文棠這是在嚇唬你呢。&rdo;
徐三伏跪於地,一聽這話,當即抬起頭來,直直盯著周文棠,瞧那眼神,恨不得將他生吞入腹。周文棠卻是微微垂眸,立於案側,細細研墨,瞧著彷彿神色尋常,可那唇角,卻是輕輕勾了起來。
徐三緊抿著唇,緩緩低下頭來,又聽得官家輕聲說道:&ldo;金元禎求親,確有此事。但朕若是答應下來,豈不是滑天下之大稽?&rdo;
她稍稍一頓,微微蹙眉,繼續沉聲說道:&ldo;金元禎,他算甚麼東西?他爹生了幾十個兒子,未必稀得他這一個。他逃走這事兒,朕還沒跟他追究呢,他倒好,還敢跟朕要人?要的還是朕的狀元娘子,開封府尹,更不必說你還有婚約在身!他想做這無本買賣,朕未必要給他這便宜。&rdo;
徐三聽在耳中,心上稍定,頭腦也漸漸冷靜了下來。
是了,金元禎現如今算甚麼?他奪嫡未成,身份未定,說甚麼要保兩國百年太平,像這種空口大話,必須等到他當上了金國大王再說才有分量可言。
再說了,宋十三娘還當政之時,可是親自率軍,將金人打下馬背,讓他們不得不退到關外,連年進貢。就算金國如今休養過來了,兵力強盛了,宋國的實力也要比金國強些,沒道理要將一個三品朝官送入虎穴狼窟,換一個空口無憑的虛妄承諾。
徐三緩過勁兒來了,忍不住悄悄瞪了周文棠一眼。她方才還以為周文棠不記恨荷包之事了,如今才明白過來,他這是留有後招呢,非要嚇她一回不可。
她神色稍緩,抬起眼來,含笑對著官家說道:&ldo;官家言之有理。那姓金的回了上京之後,能不能活著都還是個事兒呢。再說了,他讓隨從遞上來的定情信物,分明是他撿的,可不是臣私相授受。他連這瞎話兒都編的出來,陛下可絕不能輕易信他。&rdo;
官家聞言,微微眯眼,旁邊的柴荊自是十分有眼色,當即自袖中抽出那條帕子,雙手捧著,交到了官家手心裡去。
官家細細摩挲著那絹帕上的繡紋,口中狀似漫不經心地問道:&ldo;這帕子上繡的花草,這蓮花,朕是識得的,可另一株,朕卻不曾瞧見過。還有,你這帕子,不繡徐字,不繡瀾字,怎麼偏偏繡了一個挽字?&rdo;
徐三聞言,心上一凜。
當初她在壽春告御狀時,提起晁四,都是拿自己跟晁阿母立下的契書說事兒,至於她跟晁四的情意,卻是絲毫不曾提起。不為別的,只因在這個女尊男卑的朝代裡,誰要是跟賤籍兒郎談情說愛,必然要遭至旁人鄙夷。
可是此時此刻,她要想說明這帕子不是和金元禎的定情信物,就必須要將這帕子和晁四的牽扯說個明明白白。官家聽了之後,會不會也像羅昀那樣,嫌她沉湎風月,胸無大志?
徐三面上帶笑,斟詞酌句,輕聲說道:&ldo;官家該是記得的,臣頭一次得見天顏,乃是在淮南壽春的縣衙裡頭。若非臣早些年間,得罪了縣裡頭的權貴,那賣花郎便也不會受臣連累,被人逼死。臣對晁氏心中有愧,便將這株通泉草繡到了帕子上。通泉草,&l;下達九幽通黃泉&r;,臣想著,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