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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們進了京也可以再尋祖母啊！只要錯過兩個月就行啦！&rdo;

&ldo;談何容易？茫茫人海，別說錯過兩月，只錯過兩日，都未必追得到。&rdo;

&ldo;怎麼不能？我祖母……我祖母再嫁的夫家有錢有人，只要一直找，總會找到的！&rdo;

宋懷信看她漸漸紅了眼眶，憐惜她少年喪父，溫聲問道：&ldo;是你祖母的夫家，待你們不好麼？你爹多大年紀，染上時疫，醫藥可及時？&rdo;

&ldo;沒有不好。相認之後，他們就找好大夫給我爹看過，那時應該就知道不太好了，但沒有告訴我。&rdo;

身體本就不好，旅途勞累，認親難免大喜大悲，再加上時疫，宋懷信嘆了口氣。

&ldo;我也沒有怨別人，我就是怨自己。當時不那麼聽話就好了，我要是就不肯走，出去躲上幾日，他忙著找我，也許尋親的人就找不到他……&rdo;

許京華說著說著，聲音裡就有了哭腔，老先生最怕小孩兒哭，忙接過話來：&ldo;你先別怨自己，我問你，假若有神仙現身，說可以讓你再見你爹一面，但要拿你幾年壽命來換，你肯不肯？&rdo;

&ldo;我當然肯！&rdo;

&ldo;那就是了，人同此心。&rdo;宋懷信伸手拍拍許京華肩背，&ldo;孩子，你爹一定也願意拿幾年壽命，換一場母子重聚。二十八年離亂，多少人/妻離子散，能重新聚首的，十不存一。你爹一定去得了無遺憾。&rdo;

許京華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宋懷信手足無措，他這番話，有什麼刺痛孩子、讓她大哭的嗎？

&ldo;哎，別哭別哭，真不怪你。人生在世，本就如同朝露，再長也長不到哪兒去，所以最要緊是活得盡興、活得沒有遺憾。&rdo;

許京華已經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正拿絹帕擦拭，聽見這話，抽抽嗒嗒問：&ldo;他才沒盡過興，吃苦受累一輩子，剛有好日子，就……就……&rdo;

宋懷信見她抽噎著又要大哭，忙說：&ldo;那你更不該為此自責了！你爹是不是隻有你一個兒子？&rdo;

許京華點點頭。

&ldo;剛你說你娘也不在了，也就是說，這世上他僅剩的牽掛就是你和你祖母，只要你們好好活著，替他享受了他沒享受的，活得足夠盡興，不就成了嗎？&rdo;

許京華淚眼朦朧：&ldo;可、可我跑出來了，還不、不想回去。&rdo;

宋懷信一想也是，親爹死了，祖母另嫁的人家再好……等等，這個故事怎麼這麼耳熟？上次光庭來，提及太后尋到失散多年、與前夫所生長子，聖上還加封其為保定侯的許俊，不也是從幽州找到的嗎？

他對在意的事，一向記得清楚，腦子裡轉一圈，實際也不過一瞬，&ldo;好好回去，長輩不會怪你的。你祖母多大年紀了？身體好不好？別嚇著老人家。&rdo;

&ldo;祖母……&rdo;許京華抽嗒一聲，&ldo;明年五十吧。&rdo;

年紀對上了，宋懷信又問：&ldo;那你多大了？我瞧著你也就十四五吧？&rdo;

&ldo;十四。&rdo;

&ldo;賀家那孩子呢？他是同你一起跑出來的，還是出來找你的？&rdo;

許京華這會兒難過勁兒已經過去了，也冷靜下來，聽見問劉琰，想起此行目的，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