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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子清最後確認了一眼路線，略帶詫異地問季冰：&ldo;你不是說只有四五站嗎?&rdo;

季冰挑眉，&ldo;我說的是十五站。&rdo;

&ldo;……&rdo;黎子清深吸一口氣，幽幽地看著他：&ldo;你那會兒說的絕對是四五站。&rdo;

&ldo;你知道的，&rdo;季冰慢悠悠地解釋：&ldo;南方人對平翹舌音一貫很苦手。&rdo;

&ldo;……&rdo;黎子清默默地坐正身體，目光投向窗外，揉著太陽穴眉頭緊鎖。

剛剛還老神在在的季冰覺察出他神色不對，忙收了氣焰，問道：&ldo;怎麼了?&rdo;

&ldo;我暈車。&rdo;黎子清一臉的糾結和難受：&ldo;特別是這種公交車，還開著暖氣……&rdo;

季冰伸手將他的腦袋扳向自己，&ldo;那就別看外面了，越看越難受。牛奶是不是沒喝?&rdo;

&ldo;別跟我提牛奶……&rdo;黎子清腦袋歪到他這邊，閉上眼睛，&ldo;越提越噁心。&rdo;

公交車到站提醒，季冰拉起他的胳膊，&ldo;走吧，先下車緩一會兒。&rdo;

黎子清睜開眼睛，滿是費解地看著他：&ldo;不用吧，我忍一忍就好了。&rdo;

&ldo;還有十幾站，你要怎麼忍?&rdo;季冰使點勁將他從位置上拽起來，兩個人一同朝下車口走。

&ldo;我以前都忍過去了……&rdo;面對某人的小題大做，黎子清有些頭疼：&ldo;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rdo;

&ldo;那是以前，還是先找個地方吃點早飯吧。&rdo;

公交車門咣當一聲開啟，季冰伸手攬住黎子清的肩膀，兩人錯身下了車，就聽季冰用著稀疏平常的語氣，淡淡地說：&ldo;以後都別忍了，不然要我幹什麼?&rdo;

第36章 過去式

圖書館給人的感覺一貫溫暖且靜謐，帶著歲月靜好的與世隔絕感，靠窗的一張桌子旁，黎子清端坐一側，面前鋪了張做到一半的卷子，握著筆在演算紙上沙沙地寫著解題公式。陽光透過一側的玻璃窗撒進來，將他低垂的睫毛印出一道潑墨般的剪影，少年柔和的側臉稚嫩清秀，鼻翼隨著呼吸微微顫動，薄唇輕抿，目光跟隨著筆尖移動，表情認真且專注。

書本撞擊桌面，發出沉悶的聲響，黎子清將鋪散開的卷子稍稍收攏，目光順著對面那摞硬裝書堆疊而成的小山上移，看著季冰問：&ldo;拿這麼多小說幹什麼?&rdo;

&ldo;看唄。&rdo;季冰理所當然地回：&ldo;總不能在這兒打遊戲吧，&rdo;他說著還格外認真地觀察一下四周，&ldo;影響不好。&rdo;

黎子清驚奇：&ldo;你卷子都寫完了?&rdo;

季冰挑眉：&ldo;寫完了，你要抄嗎?&rdo;

&ldo;……那你來幹嗎來了?&rdo;

&ldo;約會啊。&rdo;季冰奇怪地看著他，好像對方問了一個多麼智障的問題。

&ldo;……&rdo;黎子清啞口無言，不再搭理他，低下頭繼續演算習題。

&ldo;其實吧，&rdo;季冰坐下來，從書堆上方抽下一本書墊在手掌下面，支起手臂看著對面的黎子清，語氣誠懇道：&ldo;我是昨晚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