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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冰癔症般地回了句：&ldo;……什麼?&rdo;

李如走到門口，朝屋內看了一眼，頗為驚詫道：&ldo;黎子清不在家?&rdo;

&ldo;他在。&rdo;季冰轉頭再次朝餐桌方向看去，&ldo;那不是‐‐&rdo;

沒有黎子清。

甚至整間屋子都分外地昏暗死寂，毫無人煙氣息。

&ldo;是什麼?&rdo;李如隨口接了一句，然後大馬金刀地邁開步子走進門，伸手啪地一下拍亮客廳的吊燈，環顧四周，扭頭對季冰道：&ldo;你看，真不在家。&rdo;

&ldo;他躲起來了。&rdo;季冰斬釘截鐵地說，接著一把將李如推開，快步走到客廳連聲喊道：&ldo;黎子清!黎子清!你給我出來!&rdo;

李如被他推得一個趔趄，扶著鞋櫃才堪堪站穩，手掌卻硬生生地按在了一個尖銳的金屬物件上，吃痛地嚎了一聲，&ldo;哎喲臥槽，什麼東西!&rdo;他拿起那個物件看了看，不確定地對季冰道：&ldo;黎子清出門忘帶鑰匙了?&rdo;

季冰猛然轉身，死死地盯著李如手裡的那串鑰匙，下一刻瘋了一樣地沖向臥室，咣當將門推開，立在門口看了片刻，又轉身衝到書房，再次驚天動地地推開門，接著又是衣帽間，儲藏室，每個有門的獨立房間都被他一股腦全部開啟一遍，其聲震耳欲聾，其行瘋癲詭異，直把李如看得一愣一愣地，等他徹底安靜下來，才敢出聲猶猶豫豫地問：&ldo;你倆經常這麼玩嗎?捉迷藏?&rdo;

季冰背對著他，半晌沒有出聲，李如索性自來熟地走到沙發前，剛要坐下，目光定在茶几邊的一張摺疊起來的a4紙上，毫不遲疑地拿起來，朝季冰道：&ldo;黎子清給你留紙條了，嘖，你倆還傳紙條玩兒呢?&rdo;

話音剛落，a4紙就被飛快衝過來的季冰劈手奪過去，李如連連擺手道：&ldo;我可沒偷看啊。&rdo;

季冰定定地看著手裡的紙，突然就害怕起來，他不敢開啟，他知道裡面會是什麼，明明已經如此明顯了，他卻還是不敢承認不想承認。

&ldo;你走吧。&rdo;季冰沒有開啟，而是抬頭看著李如，目光冷靜道：&ldo;家裡沒什麼好招待你的，你先回吧。&rdo;

李如啊了一聲，憤憤然道：&ldo;好歹給口水啊。&rdo;

&ldo;走吧&rdo;季冰重複了一句。

李如臉上漸漸浮出愕然的神色，觀察著季冰的臉，猶豫著問：&ldo;是不是出什麼事了?&rdo;

&ldo;走。&rdo;第三次。

李如認命地從沙發上站起身，走到門口，又轉身看著季冰道：&ldo;真沒事?&rdo;

&ldo;沒事。&rdo;季冰背對著他，淡淡地說。

房門咔擦一聲從外面帶上，房間陷入更深的昏暗，季冰低頭看著手裡的紙條，閉了閉眼睛，沒有開燈，而是拿出手機，借著螢幕微弱的光，顫巍巍地開啟了折在一起的紙。

‐‐季冰，我走了。房子我不要了，什麼我都不要了。如果你想問為什麼，在你離開的這段時間，我的生命裡發生了一件無可挽回的事。也就是這件事，推著我走出了三年多來的困境，它帶給我傷痛，卻也給了我力量和啟發。它讓我選擇徹底離開你，這個選擇不知道對你好不好，但至少對我是好的。人的生命很有限，我已經在你身上浪費掉了十年的光陰，餘生已經不多了，我只想在沒有你的地方，平平淡淡開開心心地過完剩下的時間。季冰，謝謝你，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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