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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打了。&rdo;季冰淡淡道：&ldo;他沒接。&rdo;

&ldo;估計在忙吧。&rdo;李如不知道兩人現下如履薄冰的關係，胡亂地揣測道：&ldo;那你就等會兒再打唄。&rdo;

&ldo;那我先掛了。&rdo;

&ldo;等等，&rdo;李如叫住他，問：&ldo;你啥時候回國啊?&rdo;

&ldo;有事?&rdo;

&ldo;下週不是小白生日嗎?我前幾年在國外，每次他生日我都不在，怪過意不去的，今年想給他補個大的，你不來啊?&rdo;

季冰敷衍的語氣：&ldo;再說吧。&rdo;

&ldo;喂，什麼情況啊?&rdo;李如語氣中透著幾分驚愕和不解：&ldo;你什麼時候跟小白這麼生分了?咱三可是打從穿開襠褲一起玩到大的情分，不能這麼無情啊。&rdo;

&ldo;沒情況，&rdo;季冰涼涼地說：&ldo;忙。&rdo;

掛了李如電話，季冰起身走到窗邊，靜靜地俯瞰腳下的曼島夜景，滿目的高樓林立燈影璀璨，視野再遠一點，可以看到寬闊的哈德遜河面上隱約飄著幾艘遊輪，讓他恍惚有種回到s城陸家江畔酒店的錯覺。

任由思緒無的放矢地飄了幾分鐘，季冰才又拿起手機，找到通話記錄上排在第二順位的號碼，盯著看了片刻，給對方撥了過去。

北京時間上午九點多，s城某傢俬立醫院。

黎子清坐在病床邊，緊握著黎叔乾瘦嶙峋的左手，僅僅過了一個月左右的時間，病魔卻以其摧枯拉朽般的勢頭，將原本精神矍鑠的老人折磨得不成樣子，

窗外的洋槐樹抽出了新芽，陽光被樹枝劈成一道道不規則的光線，透過玻璃窗照射進來，在光潔的大理石地板上印出斑駁的碎影。

病房門吱呀一聲被人從外面推開，顧西恩緩步走進來，身後跟著又閃進來一道人影。

黎子清渾然不覺，繼續保持著一動不動的姿勢，緊緊地握著黎叔的手，目光定定地盯著對方被籠在氧氣罩下乾癟蠟黃的臉。視線下移，潔白無瑕的被面蓋住的乾瘦胸口，幾乎看不到任何起伏，呼吸被費力且微弱地維持著，連罩面上的白霧暈得很清淺。

&ldo;黎先生，&rdo;顧西恩走近過來，輕聲道：&ldo;你都一夜沒閤眼了，去休息一下吧。&rdo;

黎子清搖了搖頭，怔怔地看著黎叔說：&ldo;他沒時間了，我現在看一眼，就少一眼了……&rdo;

&ldo;哥。&rdo;跟在顧西恩身後的黃淨之摘掉墨鏡，目光從病床上掃過，終是於心不忍地別開臉，難以置通道：&ldo;……怎麼可能呢?我開始還以為，是你在跟我開玩笑……&rdo;

顧西恩拍了拍他的肩，伸手拉了把椅子，對他道：&ldo;你坐下吧。&rdo;

黃淨之飛快地搖頭，繞到病床另一邊，小心翼翼地握上黎叔放在床邊的另一隻手，嗓子哽了一下，抬頭問顧西恩：&ldo;醫生，怎麼說?&rdo;

顧西恩沒回答，只淡淡地說了句：&ldo;這兩天就多陪陪他吧。&rdo;

黃淨之愣住，旋即語氣有些激動地說：&ldo;為什麼不去國外看看?就這麼放棄了?&rdo;

顧西恩嘆了口氣：&ldo;一週前就已經聯絡了美國安德森癌症中心的教授，情況很不樂觀，癌細胞已經轉移到腦組織了。而且黎叔說，他不想當個客死異鄉的孤魂野鬼，生在哪兒，就了在哪兒。&rdo;

黃淨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