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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他怎麼了？至於高興成這樣嗎？ &rdo;銅手彎下身，將藍冰從地面上撈了起來，放到兵士抬過來的擔架上，轉首朝唐玉說道：&ldo;走吧，我送你們回去，找軍醫給你們診怡診治。&rdo;

&ldo;不用了！ &rdo;唐玉好似石頭人一般一動不動，雙目無神，良久緩緩說道，&rdo;可能還會受傷，等一會兒在一起治吧！銅手，我去相爺的帳篷中一趟，你在這裡別走，一會兒記得來抬我。&rdo;

唐玉鼓了好大的勇氣，才再一次踏足到監軍帳中。

姬鳳離並沒有睡，他坐在桌案一側，垂首觀看著桌案上那盤殘局。修長的手指，緩緩摸過那一枚枚的棋子。

帳內微黃的燭火，映得他慘白的面容半明半睹。他坐在那裡，臉上沒有悲喜，眉眼間，是侵入骨髓的冷漠與無動於衷。

&ldo;相爺，&rdo;唐玉捂著胸口，邁著遲疑的腳步，緩步走到了他面前。

&ldo;走，不要讓我再看見你！&rdo;姬鳳離頭也不抬，眯眼冷冷說道，他伸指拈了一粒黑子，放在手心中。昏暗的燭火下，白皙的手掌中，那粒黑子黑得驚心動魂，閃著幽冷的光澤。

&ldo;客四來了！銅手說，她早就來了。方才我派人去查探，聽說，南宮絕為她安置了一個帳篷，她早已經睡下了。&rdo;唐玉一字一句，緩緩說道。

姬鳳離猛然抬首，墨黑的眸中，閃耀著冷寒至極的幽光，他定定地看著唐玉，靜靜問道：&ldo;你說什麼？&rdo;

&ldo;阿容來了！ &rdo;唐玉定定說道。

&ldo;什麼時候來的？&rdo;姬鳳離的手抖了抖，眯眼問道。

&ldo;入夜就來了，觀在早歇下來。&rdo;唐玉低聲說道。

咚&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

輕微的一聲響動，姬鳳離手中的黑子跌落在地上。

他怔了良久，忽然跌坐在氈毯上，身後的桌案被他撞翻，桌面上酒壺掉落在地上，鮮紅的酒液頓時傾灑了一地。

這紅色，讓姬鳳離想起方才那一瞬。

他點亮了燭火，乍然瞧見了錦被上的血，那麼多，那麼紅，那麼刺目。他從來不知道，女子的初夜，會流這麼多的血。

那血，讓他產生了深深的愧疚，縱然對方，只是青樓裡的清倌，縱然他們只是一場肉體的交易，縱然他對青樓女子原本是懷著鄙夷之心的，可是，他還是很愧疚。

可是，未了，更受打擊的是，她根本不是什麼青樓女子，她原來是……

&ldo;相爺……&rdo;唐玉擔心地叫道。

&ldo;走，不然，我怕我會殺人！&rdo;姬鳳離的聲音冷冷地傳了過來，帶著暴風驟雨爆發前的壓抑。

唐玉沒有動身，而是跪倒在地面上：&ldo;屬下甘願受罰！&rdo;

姬鳳離驀然抬首，黑眸中燃燒著獵獵怒火，袍袖猛然一揮，白光閃過，啪地一聲，唐玉的臉上多了一道紅印。

&ldo;來人！&rdo;姬鳳離嘶聲喊道，&ldo;把他帶下去！&rdo;

銅手早按耐不住地奔了進來，一把將跪在地面上的唐玉扯了起來，拽了出去。

花著雨病了。

清晨，當她醒過來，試圖要從床榻上爬起來時，竟然手臂一軟，渾身無力地跌倒在床榻上。額頭火燙，好似被火燒著了一般。

自有記憶以來，花著雨最多的是受傷，但很少病。就是有個小病，也不妨礙她練武，帶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