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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如木頭般坐在榻上,怔怔聽著,手足冰冷,心如刀割。
而桃夭何等玲瓏,早已猜度出此事必與我有關,伏在我膝上泣道:&ldo;我知道小姐事多,心裡未必把紇乾哥哥放在心上,本也不想煩小姐。可我不忍,不忍紇乾哥哥這樣下去啊!&rdo;
&ldo;我知道了!&rdo;我硬生生擠出幾個平板的字眼來,胸口血氣翻騰,唇邊是涼涼甜甜的腥味。
我的面色,想必也是極難看了。白瑪已經有了著急之色,半拽半哄,將桃夭拉開,低聲責怪道:&ldo;小姐這些日子身子不舒服,先讓小姐好好休息,又拿那些事來折騰她做什麼?&rdo;
但白瑪抬頭看我的眼神,一般也是迷惑。可我又如何解釋得清,我和紇幹承基那說不清、道不明的愛恨情仇?似有種想奔出去找到紇幹承基大哭大吵的衝動,可終究我還只是懶懶臥在榻上,連端來的飯菜也懈怠吃。
呵,難道我這算是失戀了?
第二日一早,齊州方面終於有了訊息,刑部尚書劉德威,回報朝廷,權萬紀所奏齊王種種不法之舉已確認屬實,也搜出了大大超過齊王府所屬兵力配備的軍械。這也在我的意料之中。魏王和蘇勖他們一直沒有將紇幹承基與齊王的密信交出,自然在齊州已經有所安排,有足夠的把握讓朝廷認定齊王的罪狀。
李世民震怒,下旨權萬紀即刻帶齊王回京領罪聽訊。
派下的使者尚未到達齊州,齊王已派人將權萬紀一箭she死,並將其肢解,屍身大卸八塊,可見平日積怨之深;然後齊王招募城中十五歲以上的男子入伍,自設小朝廷,設定的左右上柱國、光祿大夫、三司等各級官銜,形式悉同朝廷,算是正式同朝廷分庭抗禮了;同時斥庫貲大行封賞,徵調老百姓修築城池,修繕甲兵。
使者到達齊州時,齊州城門之上,已經高懸權萬紀的首級。使者見況不妙,即刻飛報朝廷。
李世民已知齊王李佑有謀反之意,暗中早有佈置。齊王才起兵,兵部尚書李世績,刑部尚書劉德威已經帶兵趕往齊州。
訊息傳來時,我正和容錦城在園裡避風處曬著太陽,調理著我近日來老是病懨懨的身子。
容錦城嘆息道:&ldo;書兒,你竟成功了!逼反齊王,你居然做到了?&rdo;
我臥在鋪了棉墊的榻上,拿一張新綻的荷葉蓋住臉,呼吸著那冰涼清慡的氣息,嗅著淡淡荷葉清香,沒有說話。我並沒有逼反齊王。我只是預知了齊王會謀反,因利勢導試圖讓東方清遙藉此脫身而已。
東方清遙提前出首了齊王謀反之事,讓李世民有了及時的準備,功過,應該可以相抵了吧!
只要齊王確已謀反,東方清遙所述是否有疑點,已不會有人再追究了。有功,就是有功。
李世民因著齊王事,正感慨著&ldo;往吾子,今國讎,我上慚皇天,下愧后土&rdo;,等他感慨完了,東方清遙將順其自然得以脫身。
東方清遙脫身,也就夠了,我還要繼續麼?
那匝密信!
那匝足以叫紇幹承基萬劫不復的密信!
我身上突然冒出冷汗,在片刻之間便已濡濕我的內衣。我叫蘇勖在適當時候交出的密信,用來對付齊王的密信,蘇勖並沒有交出。因為他要在最合適的時候,也就是李世民最憤怒最混亂的時候,將太子牽連進去!
事實上,報復太子和漢王,也是我盜走那些信的原因之一。
可是,報復太子和漢王真的那麼重要,重要到要把紇幹承基送入地獄嗎?
到底什麼才是最重要的?什麼才最重要?
紇幹承基說:&ldo;你並沒有虧欠我。你虧欠最多的人,是你自己。&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