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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玉正想著,曹可凡卻大聲吐槽起來,「你爸是學機械的,還讓你學機械?!」
「是啊」董巖抿了抿嘴接到,「見過坑爹的不少,第一次見著這麼坑女兒的。」
曹可凡撓了撓頭,「嘿嘿,我爸就不一樣,就說只要自己喜歡就行,反正讀不下去就去他公司裡上班就行。」
董巖無奈地笑了笑,「其實父母都是為了孩子好,希望以後能夠幫到我們,只不過你的父親給你安排了退路,我爸給我保護而已。」
田玉並未聽到董巖的話,仍舊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之中,不多說話,睫毛忽閃忽閃,眼神漂移不知道落在哪個菜上。
沈書成看在眼裡,心裡卻翻攪著難受——不論是家境優越的曹可凡,還是家中父母都是高知的董巖,從小到大成長的路上都有父母保駕護航,人生如果有迷茫的時候,也有人替他們指點迷津,實在是在外面過的不如意了,永遠有一個溫暖的家可以替它遮風避雨,父母早就給他們準備好一條退路,哪怕不是大富大貴,幸福安穩卻不成問題。
可田玉呢?他什麼都沒有。
想起他貧困生檔案表上的家庭情況,沈書成就越發地為眼前這個堅強又隱忍的少年心疼,在面朝黃土背朝天,放眼望去玉米地和絕望一樣一望無際的農村裡,也許從很小很小的年紀開始,這個少年的身邊就再也沒有人能告訴他正確的道路是什麼了,一路上不過憑著一腔孤勇披荊斬棘,也不知道經歷了多少血肉模糊的創傷,才走到自己身邊。
想到這裡,沈書成在心裡暗自說道,從今以後,讓自己成為田玉的盔甲吧。
「別說這些了,快吃飯吧,別把我們未來的棟樑們都餓壞了。」沈書成將一杯決明子茶遞給田玉,眼神堅定,「喝點茶吧,對眼睛好。」
又是一整個不眠不休的夜晚,三個人的比賽終於進入到了最後修改論文的階段。
得知最後一晚上三人還準備熬通宵,沈書成又在書房裡準備了三床小毛毯和枕頭,自己才去臥房睡覺。
可是即便如此,他依然在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臥房裡的鐘滴滴答答的走著時間,叫他覺得喧鬧,起身便把鐘的電池拔出來。窗外偶爾的野狗吠聲,讓他心裡恨的牙癢癢,又不能跳下樓去把狗給轟走,只得從抽屜深處翻出許久不用的耳塞才感到片刻的清淨。可是剛一躺在床上,月光又不合時宜地落在他的眼簾上,晃得他趕緊把腦袋埋進枕頭裡,又怪這枕頭是外婆特地給他做的蕎麥枕頭,睡著是舒服卻並不透氣,不一會他就感覺到自己呼吸不暢,連忙探出腦袋,與窗外無奈的圓月,相顧無言。
從枕頭下面翻出手機,刷了一會動漫又逛了一會問答社群,看了幾個段子之後,已是凌晨三點。
不知道田玉睡沒睡。
一想到這裡,沈書成就覺得像田玉這樣不體貼自己的人,肯定不會好好蓋著被子枕著枕頭正兒八經的睡覺,天氣這麼冷,說不定又會著涼感冒,索性起身從櫃子裡翻出來另外一床小薄被,出門卻發現書房房門正開著。
淡黃色的燈光在黑暗中擠出門縫,掙扎著奔向站在門口逡巡的沈書成,像是門的那邊有什麼吸引力一般,他挪動著腳步,悄無聲息的走到書房門口,透過那道窄窄的門縫,恰好可以看見田玉趴在桌上的側臉,空調的風太熱,將他的臉吹的通紅,纖長濃密的睫毛搭在眼睛上,偶爾輕微的顫動。
就連睡覺的時候,這個少年的眉頭都是皺在一起的,咬著下嘴唇,不知道夢裡有什麼。
沈書成往他背上一看,果然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蓋,又得意地理了理手中的被子,正準備推門進去,一雙如蔥玉手忽然拎著一床杯子輕輕地蓋在了田玉的身上。順著那雙玉手往上看去,是搭在臉上細碎的短髮和柳黛眉下明亮卻有一些疲憊的杏核眼,這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