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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靖只說自己是洛陽城外一戶貧民家的孩子,連爹孃叫誰都編的有模有樣,陶七娘為著他家太貧,還嫌棄了許久,但是娘倆個私底下的,便是同意了婚事的。
不過到了去年,他忽的就絕了跡。
羅九寧是個悶性子,嘴上不說,但夜裡天天蜷著身子在床上哭,陶七娘只當那&l;李靖&r;是個負心漢,嘴裡咒咒咧咧,不知罵了多少。
既陶七娘阻止著不肯見,羅九寧覺得定是裴靖來了。
她輕輕噓了口氣,低聲道:&ldo;娘,不行,我得見他一面,你快些兒的,把他給我喚來。&rdo;
陶七娘依舊是在生氣的樣子:&ldo;見他作甚?我不准你見。&rdo;
&ldo;性命相關的事情,又焉能不見,娘你快去呀,把他給我喚來。&rdo;
當初那裴靖初來的時候,身上不過一件普普通通的青棉直裰兒,跑來治腳扭傷,待到羅九寧替他把藥敷上了,按揉完了,再包紮好,卻是連一個銅板兒都掏不出來。
藥房的夥計堵著他不準走,羅九寧當時也是對那相貌清俊的少年一見如故,遂自掏藥包,平了藥房的帳。
而後,他便整日的纏著,來來去去的。她在藥房裡替人看病時,他便站在一旁,遞帕子,遞剪刀,換水洗盆子,又勤快又有眼力見兒的,簡直天下難得的好副手。
初時,羅九寧還愛搭不理的,後來漸漸兒就跟他好上了。
他可是真貧,無論什麼時候出去,哪怕買只烤紅薯的銅板都沒有,但凡走到個食攤子前,就總是抓耳撓腮。
羅九寧只當他是家裡真的寒貧,遂也刻意照顧他,只要在藥房裡閒下來,就帶著他在洛陽城的四處逛,給他買吃買喝,甚至於,變著法子的給他添炭添書,倆人好了整整一年半,她竟是從來就沒見他掏過一個銅板。
後來在宮中頭一回相見,他一幅不認識她的樣子,羅九寧才知自己竟是叫天家的皇太孫給玩弄了。
不過好在,倆人在外時,也不過悄悄兒的打過幾下小手,他也曾悄悄吻過一下她的臉,但別的出格舉動並沒有過。
也就這麼點兒露水般的往來而已。
羅九寧是誓不再見他的,但是,方才她忽而回憶起那本書來,就驀地想起來了,裴靖在書裡,是裴嘉憲為帝之路上最大的阻礙,也是他唯一親手處理過的皇族。
那裴靖,是由裴嘉憲誘入陷阱之中,而後命人像捉捕獵物一般,給捕殺的。
雖說曾經的情份不過露水,可關係到生死,她又豈能坐視而不顧?
第22章 冒死前來
&ldo;王妃,佟某想私下見您一面,可否。&rdo;就在這時,窗外忽而有人說道。
羅九寧立刻就站了起來,抑制不住的,整個人都抖了起來。
好呀,她還以為來的是裴靖,不料竟是佟謙。
房門被推開,門外的男人走了進來,年約二十四的男子,身材高大,儀表堂堂,一幅頂天立地的相貌,瞧上去凜然一身正氣。
才不過二十四歲,便作了能伴天子起居的中書舍人,整日伴於御前。皇上對於他的信任,比諸位皇子們更甚。
兩手抱拳,他道:&ldo;中書舍人陶謙,見過娘娘。&rdo;
羅九寧緊緊兒的環著小壯壯兒,雖說心中之恨,恨不能此刻就上前,一把抓花了佟謙的臉,不,應當說,徜若她牙有利齒,她恨不能此刻就上前,咬斷佟謙的喉管,可她還是轉身就坐了下來:&ldo;竟是佟大人,您不是向來侍奉於御前的,怎麼就有時間,到咱們洛陽來作客?&rdo;
佟謙左右看了一眼,那意思自然是,陶七娘和這奶媽在場,自己不好說話。
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