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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在那個悲慘的&ldo;將來&rdo;之前,她要過得非常恣意才算不虧,不是嗎?
床頭有個暗格,鄭嫻兒隨手開啟,臉上立時便熱了起來。
那裡面放著的,是樓闕出門那天給她留下的東西。
這些日子她已經看過很多很多遍,根本不需要拿出來,她已能在眼前重現出那些東西的每一個細節。
每想一遍,身上的燥熱便添一分。
與之相對的,卻是心裡愈演愈烈的空虛。
因為這個緣故,她這段時日竟沒能睡過一個好覺。
輾轉反側時,眼前心裡儘是他。
夢中更不用說,儘是他的影子。
鄭嫻兒不知道是不是每個守寡的女人都像她一樣。若真是如此,倒也確實值得人敬重感佩了。
畢竟,這滋味實在太難熬啊!
就像中毒一樣,渾身上下無一處不酸、無一處不癢,好像整個人都空了,又像是整個人都要燒起來……
痛苦難當,卻又欲罷不能。
不知旁人是如何忍下這種煎熬的呢?
鄭嫻兒想不通,又不能找人去問,心裡實在苦不堪言。
記得昔年在枕香樓時,那惡人曾經對她說過:那種滋味,一旦嘗過了,就一輩子都放不下。
可是‐‐
鄭嫻兒閉上眼睛,將先前那個念頭趕出了腦海。
她並不是從一開始就放不下的。最初的那大半年,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嗎?
她放不下的,到底是那種滋味,還是‐‐那個人?
又是一個無眠之夜。
縈繞心頭的這個問題,依舊沒有答案。
一度門可羅雀的綴錦閣,在停業整修了大半個月之後,終於迎來了重新營業的日子。
門口貼著兩張佈告,材料用的是上好的素絹,裁剪成衣裳的樣式,上面用醒目的彩墨寫著平價錦緞首飾和開業優惠的訊息,引得無數人駐足觀看。
門口維持秩序的,竟是二十多名精神抖擻的官差。一向高高在上的他們,今日竟全都笑臉迎人,惹得許多人暗暗嘀咕:該不會是綴錦閣的夥計們膽大包天,穿了官差的衣服來騙人吧?
當然,想想也知道不可能。
因為官差的緣故,來往的行人不知不覺地對綴錦閣生出了幾分敬畏。
鄭嫻兒從後堂出來,隔著一道珠簾看著外面的盛況,莞爾一笑。
今日她穿了一襲素白縐紗長裙,外面罩著一件竹青色褙子,寫意的玉蘭花刺繡點綴在衣角、肩頭,將她整個人襯託得清雅脫俗。
&ldo;東家,您來了!&rdo;程掌櫃看見她,忙滿臉堆笑地迎了上來。
鄭嫻兒點點頭,迎著人群走了過去:&ldo;說過多少次了,還是跟從前一樣叫我的名字就好。&rdo;
程掌櫃大笑:&ldo;&l;桐君姑娘&r;這個名字叫了三四年了,順口是順口、親切也親切,但怎麼說也比不上&l;東家&r;兩個字來得親近不是?再說,您如今已是樓家的少奶奶,我們若是一直喊您&l;桐君姑娘&r;,只怕樓家的老爺太太會著惱!&rdo;
鄭嫻兒白了他一眼,笑罵道:&ldo;我不過隨口說一句,你偏有一車子話等著我!&rdo;
此時門口正有兩位貴婦帶著自家女兒在看熱鬧,恰巧一字不漏地將這番對話聽了過去。
其中一個女子忍不住轉過來,驚愕地看著鄭嫻兒:&ldo;這不是樓三奶奶?傳說您是這綴錦閣的新主人,竟是真的了?&rdo;
鄭嫻兒認出來人,臉上立刻露出了真誠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