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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夫人抬起頭，伸手指了指旁邊的一張椅子：&ldo;坐吧！&rdo;

鄭嫻兒的心裡又是一沉。

這不正常！

樓夫人一向是喜歡晚輩在跟前說嘴逗趣的，平白無事的怎麼可能這麼冷淡？

入了座，鄭嫻兒便忍不住將目光移到了胡氏的身上。

恰巧，對方也在看著她。

樓夫人攥著手裡的佛珠，單刀直入地問：&ldo;闕兒昨晚也沒回來？&rdo;

話都問到明面上來了，鄭嫻兒也只得實話實說：&ldo;沒看見。想必是不曾回來的。&rdo;

胡氏終於也顧不上嘲笑鄭嫻兒什麼了。她一手託著錚哥兒因為沒睡醒而不住地向後仰著的小腦袋，另一隻手死死地抓住桌角，臉上惶急得不成樣子：&ldo;從來沒有過這種事‐‐我嫁過來三四年了，他還是頭一次不回來過夜……平時就算實在趕不及回來吃晚飯，他也一定會打發人回來說一聲的……&rdo;

鄭嫻兒越想越覺得不對，忍不住又站了起來：&ldo;大嫂沒有叫人到書院去問嗎？&rdo;

胡氏搖頭不語，樓夫人便替她說道：&ldo;剛剛已經吩咐阿林去了，怕是要有一會子才能傳訊息回來。&rdo;

胡氏煩躁地砸著桌角：&ldo;我總想著再等一會兒、再等一會兒……誰知這天都亮了，他還是一點訊息都沒有！&rdo;

鄭嫻兒跺一跺腳，抬腿便走：&ldo;在這兒乾等著也不是辦法，不如我去問問！&rdo;

&ldo;回來！&rdo;樓夫人急得摔了佛珠，&ldo;不成體統！&rdo;

鄭嫻兒心中正沒個主意，聽見這話便又坐了回去。

樓夫人怕她一時衝動又跑出去，乾脆伸手捉住了她的手腕：&ldo;你先老實給我坐著！我問你，昨天在外頭聽見什麼訊息沒有？&rdo;

鄭嫻兒急道：&ldo;哪有什麼訊息？昨天中午都還好好的！鍾兒倒是說了書院裡有點急事‐‐但書院裡三天兩頭有&l;急事&r;，哪有留著人不叫回來的道理？&rdo;

&ldo;不行！&rdo;胡氏抱著錚哥兒也站了起來，&ldo;我是坐不住了！太太，不如就叫我們兩個去書院問問吧！萬一真有什麼事，咱們總不能在家乾等著！&rdo;

這時樓闓韓玉珠夫妻兩個也來了。樓夫人立刻喜形於色：&ldo;婦道人家總不能隨隨便便追到書院去，沒得叫人看笑話！闓兒替你嫂子跑一趟吧，正好也當面問問他們書院的老先生，拘著人不放回家是什麼道理！&rdo;

樓闓問明瞭緣故，滿臉堆笑不慌不忙地道：&ldo;男人嘛，在外頭喝酒盡興，忘了告訴家裡也是常有的事，太太和大嫂是不是小題大做了？&rdo;

胡氏聞言立刻拍起了桌子：&ldo;胡說八道！你大哥從來沒做過那樣混帳的事！你當人人都是你嗎？&rdo;

樓闓被她罵得臉上有些黑，人卻已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顯然，他並沒有打算攬這份差事。

鄭嫻兒被他這副漫不經心的樣子氣得心頭冒火，忍不住冷笑道：&ldo;大嫂，不如還是我陪你去吧！看二哥這樣子，恐怕是不知道書院大門朝哪開呢，咱們何必讓他為難！&rdo;

此時胡氏早已亂了方寸，對鄭嫻兒的提議自然不會拒絕。樓闓被當面嘲諷了這兩句，臉色比先前更黑了幾分。

鄭嫻兒這會子可顧不上照顧旁人的心情。她快步走到門口去替胡氏打起了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