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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張照片傳進了他的手機，載入完畢，清晰地顯現出來。

面容陌生的男人，坐在許果的對面，開心地對她笑著，痴迷的目光始終追著她的臉。

他貼心地幫她切開了牛排，遞到她的面前。她沒拒絕，心安理得地享受著他的照顧。

沈星柏一張一張看完，點了刪除，晚風纏綿地吹來，拂過他的臉。

他收起了手機，抬手把窗戶又關上了。

清晨，許果牽著許諾的手，在靜安附小的公交站前下了車，帶著她走向學校。

小女孩穿著嶄新的校服，背著沉甸甸的小書包，一雙好奇的大眼睛四處張望。許果問她：&ldo;緊張嗎?&rdo;

&ldo;有點兒。&rdo;她撅了撅嘴巴，許果笑了笑：&ldo;別怕。&rdo;然後，拉著她走進了教學樓。

班主任已經站在辦公室前等她的新學生，那是個和藹的女老師，面試那天，許果就見過她。隔著一段距離，她們互相揮了揮手。

&ldo;記住我跟你說過的話。&rdo;許果彎下腰，在許諾耳邊說道，&ldo;去吧。&rdo;

許諾堅定地&ldo;嗯&rdo;了一聲，沒有回頭，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去。班主任攬過她小小的肩膀，帶進辦公室去了。許果站在原地，獨自站了一會兒，才轉身離開，回自己的學校。

新的一週開始，各種大小事紛至沓來，許果忙完一陣，有了點兒喘氣的空閒，已經是下午，臨放學的時候。

她給自己倒了杯水，等著它涼的當兒，走上天台，拿出寧青禾給自己的卡片。

那個座機號碼的區號很生僻，許果在網上查過，是來自西北邊陲的一個城市。

她撥通了號碼，聽著聽筒裡傳來《致愛麗絲》的鋼琴曲，一個聲音沙啞的男人接了電話：&ldo;找誰?&rdo;

&ldo;你好，請問你們這裡，有沒有一個叫路岑的人?&rdo;許果說。

那人的普通話口音很重，勉強能夠聽得明白：&ldo;路老師?他去林場了，你週五再打電話過來找吧。&rdo;

&ldo;林場?&rdo;許果思考了半秒，問道，&ldo;請問，你們是什麼地方，路老師在做什麼?&rdo;

&ldo;你是他什麼人?&rdo;對方有些警覺，&ldo;找他幹什麼?&rdo;

&ldo;我是他教過的學生，路老師給過我非常大的幫助，現在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情想找他。&rdo;許果誠懇地說明原委，&ldo;拜託了。&rdo;

他想了想，才回答：&ldo;這裡是戈壁，路老師在這兒志願種樹很多年了。&rdo;

掛了電話，許果回到了辦公室。

一個人坐在桌前，發了會兒呆。

當年那位意氣風發、前途無量的老師，在經歷了變故之後，就去了沙漠，做義工，一做就是這麼多年，把最好的歲月在漫天的黃沙中蹉跎。

他也曾給許果鼓勵，讓她一直都記在心裡。

&ldo;許果同學，我覺得，人就是應該有夢想。不要被別人的言論影響，你加油，老師也相信你可以做到，一定要考上紀大，給那些質疑你的人都看看。&rdo;

&ldo;許老師。&rdo;兩下輕輕的叩門聲，把她從思緒中叫回來。

許果一抬頭，看到站在門前的男生，是她班裡的學生。

&ldo;進來吧。&rdo;她招手。

&ldo;找老師什麼事?&rdo;許果收起桌上的東西，給他拖了只凳子。

一張方格紙放在了眼前，邊緣毛糙，是隨手從筆記本上扯下來的，上面寫了一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