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頁(第1/2 頁)

鳶室仁悄悄離開了謝升的院子，順著山間小路，來到了另一處熟悉的地方。

裡面亮著火光，並飄來了一縷清新的茶香。鳶室仁知道，裡面的人並未入睡。

走到門邊時，院內的謝楠突然開口：&ldo;是誰站在外面?進來吧。&rdo;

鳶室仁踏入院子，入眼便是幾棵光禿禿的山茶樹，顫著樹枝在風中搖晃，葉子和花瓣全都沒了。

謝楠拿起茶壺為鳶室仁倒了一杯：&ldo;花神也睡不著麼，是否不習慣?&rdo;

&ldo;只是出來走一走。&rdo;鳶室仁不願說自己是被詠川踢下了床，他接過茶盞，低頭對著那一層青綠色的茶水打量幾眼，&ldo;上次我來時，院子裡的茶花開得旺盛，花瓣素雅，又有綠葉作伴，觀之賞心悅目，此番再來，為何全都謝了?&rdo;

&ldo;哪裡是謝了。&rdo;謝楠苦笑道，&ldo;分明是被食鐵獸啃的。都怪我上次沒讓謝升好好懲戒詠川一番，這次輪到我的山茶樹遭殃了。因為這幾棵光禿的樹幹，我才愁得輾轉難眠，跑來外面泡茶喝。&rdo;

&ldo;茶該是越喝越清醒。&rdo;鳶室仁聽著好笑，&ldo;看來你們兄弟二人都對他束手無策，任他胡鬧。&rdo;

&ldo;哦?&rdo;謝楠挑眉，用扇子扇了扇風。&ldo;這麼說，花神有對策?&rdo;

鳶室仁搖頭：&ldo;他是一隻有情有義的好熊，除了貪食以外，沒什麼過分的缺點。更何況，貪食也不是什麼不能饒恕的罪過。&rdo;

&ldo;我與花神有著相似的想法。而且……&rdo;謝楠望向一簇被夜風吹得打顫的樹梢，彎唇微微笑道，&ldo;我十分欣賞他那般不受拘束的性情。大概是受川渝民風的影響，詠川對許多要緊的事都不屑一顧。包括對妖族身份的認同，還有對神識界的歸屬感，都不像我們虎族來得熱烈。&rdo;

&ldo;這麼說，你羨慕詠川?&rdo;鳶室仁聽出了他話中的含義，&ldo;你和謝升實在不同。謝升對這樣的歸屬和認同感到自豪，他認為這是上天降下的使命，讓他時時刻刻都要維護天道秩序的使命。&rdo;

&ldo;虎族兄弟，各有不同。我比謝升優柔寡斷，他更直率樂觀。&rdo;謝楠將指骨從杯盞上鬆開，向後仰坐在椅背上。

灼灼火光照亮了院落上數丈見方的夜空，謝楠的側臉在火光的照耀下斂出了一道澄淨的弧線。

&ldo;謝升是那類一條路走到底不會回頭的人。&rdo;鳶室仁猶豫半響，道，&ldo;可我總覺得，你也懷著同樣的態度。你們都一樣執著。&rdo;

&ldo;過獎了。&rdo;謝楠的目光從空中撤了下來，轉到鳶室仁臉上，&ldo;花神，我看你今天面色煩憂，不知你此刻到我這兒來，是不是為瞭解惑?&rdo;

鳶室仁頓了一頓，顯然是被猜到了心思。他道：&ldo;今天謝升在龍宮裡說，他曾在幼年時便遇見過我，還給我起了一個&l;小章魚&r;的稱呼。我想問一問，你還記不記得那時的事?回來的路上，我想讓謝升說幾句與我初遇時的細節，他卻答已經記不清了。&rdo;

&ldo;小章魚……?&rdo;謝楠垂眼，圓潤的眼闊沾上了兩扇光澤，他驚訝道，&ldo;沒想到花神就是謝升小時候發誓要捉住的&l;小章魚&r;。我當時就說，它和章魚長得太不像了。只是爪子比其他海族多了幾條而已。現在回想起來，所謂的爪子，多半就是花神的花莖。&rdo;

&ldo;到現在我什麼也不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