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頁(第1/2 頁)
謝升以為是自己聽錯了,於是擺擺手,領著鳶室仁往山上走:&ldo;無事。&rdo;
&ldo;嘶嘶嘶……&rdo;
虎族聽力機敏,總不可能接連聽錯兩次。
兩人不約而同地停住了腳步,一齊回頭望去。這次鳶室仁也聽見了,身後確實有古怪的響聲。
他們凝視著這片槐樹林,一步一步慢慢靠近。
月色幽微,而槐樹林又分外茂盛,灰暗的混沌處黑得徹底。謝升手中變出一團燭火,對槐樹林照射而去。
憑藉這團火光,鳶室仁發現了一樣本不應該在槐樹林裡出現的東西。他拍了一下謝升的肩頭,對他點點頭,接著快步繞到一棵古槐旁。
‐‐最終在一棵兩人高的紫薇樹前停下。
這棵樹與它後面那棵高大的古槐樹貼得極近,樹上卻盛開著一串串紅花,一點也不像被長時間遮擋了光照的模樣。
鳶室仁瞄了謝升一眼,然後亮出指甲,在紫薇樹皮上輕輕一刮。
紫薇樹的枝幹立即搖晃起來,抖得花枝亂顫。謝升恍然大悟:&ldo;這是一棵癢癢樹。&rdo;
鳶室仁明知故問道:&ldo;你們山上的槐樹林裡,是否種了紫薇樹?&rdo;
紫薇怕癢,因此又名癢癢樹。
謝升知道他這話是說給癢癢樹聽的:&ldo;就算栽了紫薇也不會只種這一棵。不然在槐樹凋零的光景裡讓它獨樹一紅,是本末倒置。&rdo;
鳶室仁張開手掌,十隻指甲一齊朝紫薇樹上撓去:&ldo;讓我看看它究竟有什麼玄機。&rdo;
咯吱咯吱颳了半響,紫薇樹再次花枝亂顫起來,這下這個不速之客終於屏不住氣了。紫薇樹發出了一道男人的聲音:&ldo;我、我受不了了。別撓我、我好癢……哈哈……快停手。&rdo;
&ldo;哪裡來的歹人,還不快快現形。&rdo;謝升手上的燭光變得越發明亮,眼看就要燒到紫薇樹幹上。
&ldo;啊!別燒我。&rdo;紫薇樹向旁邊挪去,&ldo;燙著我了。&rdo;
它又顫顫巍巍地退了幾步,轉到三人合抱的古槐樹後面:&ldo;我、我馬上出來。&rdo;
兩人都不知道這棵紫薇樹要搞什麼麼蛾子。一轉眼,突然看見樹後面走來一個打著花傘的青年人。
青年人腳踏翠玉靴,身穿一套梅紅色的袍服,半張臉遮在傘下,只能看見光潔白淨的下巴,沒有一丁點胡茬的痕跡。
傘面繡著桃花與鸞鳥,奼紫嫣紅一片,透著十足的女子氣。
鳶室仁與謝升連忙朝頭頂望了望。
夜晚時分,天硯山沒有曬人的太陽,也沒有落下雨水,打一把傘似乎有些不合時宜。
謝升將那把傘當成了使人放鬆警備的障眼法。他擋在鳶室仁面前道:&ldo;你是誰?在天硯山上偷摸地做什麼?&rdo;
等到他走進了,謝升才看清他那張施著胭脂水粉的臉。
&ldo;我叫李癢。我、我來天硯山上是為了找我的朋友。她不見了。&rdo;李癢用袖口遮住拭了拭臉頰上的汗水,&ldo;你們兩人為何這樣看我,我臉上長花了嗎?&rdo;
謝升不是第一次和花木妖打交道。高等花木大多雌雄同株,沒有男女之分,因此剛修得神識的花木妖常常辨不清自己人身的性別,表現出男相女氣或是女相男氣。等到習慣了人形後,他們才能學會辨識男女之別。
看來這位紫薇樹,只是修得神識不久,構不成什麼大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