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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無淵之行

大殿裡的香爐繾惓纏綿, 縈繞的香氣繞著四周圓柱攀升。

男人站在一幅山水畫面前, 目不轉睛的盯著。

溫筠在殿外猶豫了很久, 抬腳跨進了門裡。

男人聽見了身後的聲音，沒有回頭, 直接問道：&ldo;無傷, 這幾日, 你去哪裡了?&rdo;

溫筠手握緊藏在衣袖裡，半天沒有出聲。

男人接著問了一句看似無關緊要的話：&ldo;牢房裡的溪華前些日子不見了, 你可知為何會這樣。&rdo;

琴瑟裡的其他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但他不是傻子, 這其中的隱情, 他不用猜也知道怎麼回事。

溫筠還是未搭話。

男人並沒有責備他的無禮，而是不鹹不淡地說道：&ldo;無傷, 連你也要背叛我嗎?&rdo;

溫筠終於動容, 他單膝下跪，雙手抱拳作揖, 語氣不卑不亢：&ldo;主人，我的命是您救回來的，此生也只效忠您一個人，但是溪華不該被如此對待, 我請求您放過他。&rdo;

男人嗓子裡發出一聲輕笑, 他今日未戴斗笠，稍微背對著溫筠，露出了側臉, 依舊是完美無瑕，牽一抹笑，就完全遮蓋住了另半張臉的傷痕斑駁。

&ldo;放過他?&rdo;他道：&ldo;我同意了嗎?&rdo;

&ldo;你瞞著我，私自將溪華放走，早已違背了琴瑟的規矩，按道理來說，你一條命也該死了，不值錢。&rdo;

溫筠：&ldo;一切後果我願意承擔，但求主人莫要再去找溪華，他已被我送走了，請您留他一命。&rdo;

男人從座上走下來，在溫筠面前停住腳，居高臨下地睨著他。

&ldo;理由。&rdo;

溫筠心裡繃緊了弦，豁出去道：&ldo;傷害過您的惡人都死了，他們已經得到了應有的報應，既然過往雲煙，為何您不能放下，好好為自己活著，這個世界上一定還有別的東西讓您動容。不要，再執著於過去。&rdo;

溫筠著一口氣將話說完，他已做好了死亡的準備。可若不是對他有情，他根本不必浪費口舌說這些在男人聽來沒有意義的話，但事去多年，屍成白骨，再放不下也只是對自己的折磨。

男人臉上的慍色一閃而過，隨後語調輕盈，漫不經心道：&ldo;你可知，你方才的話足夠讓你死百次了。&rdo;

溫筠垂眸：&ldo;您對我有恩，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百年太過痛苦，起碼能有一天兩天，您是為自己活著的。&rdo;

江湖生殺沒有對錯，所謂的仇人又何必看的太重，殺孽，是有著正當名義存於世間的，何必執著。

男人輕呼了一口氣，道：&ldo;你愛他?&rdo;

溫筠小小抖了一下身體，悶頭嗯了一聲。

&ldo;因為他救過你?但我也救過你，你怎麼沒有愛上我?&rdo;

溫筠一本回答道：&ldo;主人於我是無間地獄伸出的一雙救命的手，黑暗中亮起的燈火，我對您只有感恩;但溪華，他不一樣……&rdo;他是我生命夜空中的漫天星辰。

男人沒有為難他，但也沒對他客氣。

&ldo;所以你今天回來是想走?&rdo;

溫筠搖搖頭，&ldo;我說過誓死效忠您，就永遠不會離開，哪怕是死。&rdo;

&ldo;不必，你再幫我做最後一件事，我放你走，你也不欠我的恩情。&rdo;

溫筠抬起頭：&ldo;什麼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