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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悅棠拿著蓮蓬的手一抖，明明是冰涼的枝杆，卻是帶上了一片熱意。

江晏不留痕跡地擋在商悅棠前，阻隔了段寧雪若有所思的視線，淡淡道：&ldo;那是我摘給師尊的。&rdo;

商悅棠閉上眼，薄薄的臉皮透出一點羞赧的紅色。

那個，你當眾出櫃前仔細考慮一下好嗎?

眾人：&ldo;???&rdo;

不知道是不是江晏的態度太坦然了，在座諸位雖然感到莫名的違和感，但還是接受了這個說法。

雖然送蓮子是有表白心意的含義在，但徒弟給師父送蓮子，也許就是單純看師父最近火重，送把靈藥來降火清心呢?

東方意道：&ldo;江師弟和前輩真是師徒情深，讓人心生羨慕。&rdo;

江晏點頭：&ldo;對。&rdo;

商悅棠：&ldo;……&rdo;

一間客舍內，竹窗開著，日光斜斜照入。

幾點水珠從發尾掉落，在雲水色的衣料上洇出痕跡。

商悅棠把熱氣騰騰的薑湯擱在案几上，一抬頭便見一亂蓬蓬的腦袋，連鳥窩都比他有藝術感。

他一把扯過江晏手中的綢布，道：&ldo;你就是這樣擦頭髮的?&rdo;

是嫌棄頭髮太多了，還是想去雲麓寺剃度?

江晏理直氣壯：&ldo;徒兒習慣這樣。&rdo;

商悅棠心道，小騙子，也不想想這麼多年的藥浴，都是誰守著你的?

他捻了一把江晏的發尾，帶著水意，有些澀，亂七八糟支稜著，和它的主人一樣帶著股執拗。

心中一動，商悅棠眉眼彎彎，柔聲道：&ldo;想不想讓為師幫你擦頭髮呀?&rdo;

那聲音清沙沙的，惹得微風都柔和了起來。

江晏立刻道：&ldo;想……&rdo;

商悅棠溫柔地將綢帕拂在江晏頭頂，揉了兩把。

江晏剛閉眼享受師尊的服務，便覺一陣狂風大作，吹得他七葷八素，整個人像是棵暴風雨裡無依無靠的小樹苗。

弱小可憐又無助。

風停，發乾，整個流程不過十秒。

江晏：……

桃木梳梳脊輕輕叩在他腦袋上，猶如敲打著木魚，敲斷他一腔纏綿悱惻。

只聽商悅棠冷笑，聲如雷霆：&ldo;為師連你洗頭要用多少皂角都知道，還敢在這裡糊弄我?!&rdo;

江晏遺憾道：&ldo;徒兒知錯。&rdo;

商悅棠：你這語氣……好氣啊。

商悅棠梳順他那一頭黑髮，道：&ldo;嘴上說著好聽，你錯了多少回，改過沒有?&rdo;

梳齒刮過頭皮，酥酥麻麻，江晏眯著眸子，像是隻被順毛的貓，小聲道：&ldo;徒兒發誓，不會再犯了。&rdo;

商悅棠笑了一聲，並不是怎麼相信江晏的回答。畢竟這人在大事上拎得清，卻總是在小事上犯渾。

將那柔順的烏髮梳攏在一起，惡趣味地把髮帶打了個軟綿綿的蝴蝶結，商悅棠拍上江晏寬闊的背，道：&ldo;好了，把薑湯喝了就出門，你喻師兄還候著呢!&rdo;

五個修士裡，只有江晏一個人沒辦法用避水訣，渾身都濕透了，商悅棠總不能讓徒弟花灑一樣走一路掉一路水，這才特意借了一家屋子幫他打整。至於喻景寧他們，都還在街上幫忙災後重建呢。

推開院落大門，亂鬨鬨的吵鬧聲像是馬蜂過境。

一群人將東方意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