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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寧蹲在墓前，小聲說：&ldo;爸爸，媽媽，我是不是很壞很壞……&rdo;他吸吸鼻子，把眼淚吸了回去。他已經滿十歲了，不小了，不能再那麼愛哭，不能再仗著自己年紀小就賴在大哥身邊不肯離開。

他真的好喜歡好喜歡大哥。

他也好喜歡好喜歡姐姐她們。

所以他不能當壞小孩。

袁寧擦掉眼角滑出的淚，慢慢把笑容堆回臉上，媽媽說過，多笑一笑，運氣才會好。

大家都喜歡愛笑的小孩，不喜歡愛哭的小孩。

他不能仗著大哥對他好、仗著所有人都對他好，就得寸進尺‐‐忘恩負義。要是他變成了小白眼狼兒，爸爸媽媽他們一定會很生氣！

袁寧站了起來。他蹲了好一會兒，腿麻麻的，轉頭一看，章修嚴走過來了，正定定地望著他，眼底滿滿的都是關切。袁寧跑了過去：&ldo;大哥，是父親有事要走了嗎？&rdo;

章修嚴說：&ldo;沒有，父親他們還要過來替祖母和姑姑掃墓。&rdo;幾個墓地離得很近，既然都過來拜祭了，章先生自然不會只去拜祭朋友。

章修嚴注視著袁寧。

袁寧避開章修嚴的目光，望向章先生那邊。天有點陰，但沒有下雪，也沒有下雨，甚至連風都靜止了。章先生的神情沉靜，靜靜地望著眼前的墓碑，整個人彷彿陷入了關於過去的哀思裡。

即使是父親這麼厲害的人也有很多無可奈何的事。袁寧這樣想著。

袁寧扭過頭，終於敢對上章修嚴的眼睛。他望著章修嚴眼底映著自己的模樣，那裡面的他還那麼小、還那麼稚嫩，不會讓任何人對他設防。袁寧說：&ldo;大哥，你知道父親和那個叔叔的事嗎？父親看起來很難過，每一年都很難過。&rdo;在為祖母、姑姑掃墓時，章先生也是這樣的。

&ldo;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一部分。&rdo;章修嚴說，&ldo;父親很久以前曾到南邊歷練，那邊臨近邊境，比較亂，父親花了很大的力氣才整治出點樣子來。這個叔叔是那邊的人，從小沒了家人，不過很有出息，能辦事，也能扛槍，是那邊的一把手，幫了父親很多忙。他還曾和父親一起到這邊來做客‐‐我在祖父那看過他的照片。&rdo;

&ldo;原來是這樣！&rdo;袁寧恍然，&ldo;所以父親和他感情很好！&rdo;

&ldo;也不是這樣，其實剛開始的時候他們矛盾很大，&rdo;章修嚴說，&ldo;父親覺得他不守規則、難以管制，他也覺得父親循規蹈矩、過於死板，兩個人幾乎一開會就吵，吵得其他人都忍不住上前勸開他們，怕他氣極了會拔槍斃了父親。&rdo;

袁寧吃驚。他想不出章先生和人吵架的模樣。那可真是難以想像！

章修嚴看出了袁寧的心思，說：&ldo;聽爺爺說，父親以前是吵出名的，放到誰手下都讓人頭疼，&rdo;章先生若不是那樣的脾氣，也不會靠著自己一步步走到足以和章家大伯相抗衡的位置。章修嚴頓了頓，&ldo;好像是那位叔叔意外犧牲之後，父親才漸漸收斂了脾氣。&rdo;

以前的章先生像想要展翅翱翔的鷹，叫聲響亮、志在長空，任誰見了都會誇上幾句&ldo;了不得&rdo;。可如今的章先生卻是蟄伏的猛獸，收起了鋒利的爪牙，只剩一雙眼睛還藏著未曾褪去的冷銳。

他已經不會再去爭吵，只步步為營地攻城略地，把看中的目標一個個納入囊中。

袁寧聽得入了神。

等把章修嚴說的話都消化了，袁寧才小聲說：&ldo;所以父親不是一開始就像現在這麼嚴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