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啤酒潑了滿地，玻璃渣子到處都是。

周銳帶著餘緋奔向走廊盡頭。

&ldo;走開！&rdo;周銳抱住她的腰，一步上前，抬腿踢翻一排的啤酒。

&ldo;哐當&rdo;一聲，啤酒像山洪一樣，淌了一地。

追上來的人被玻璃渣和滿地的啤酒擋住。

周銳拿出打火機，點燃，扔到地上。

&ldo;轟&rdo;一聲，星星之火，瞬間在走廊上轟然炸開，火光裡，傳來痛罵聲和驚叫聲。

濃烈的酒味，在空氣裡蔓延，直衝頭顱。

趁此機會，周銳帶著餘緋衝出別墅，打倒幾個閒散的看門的，奔入漆黑未知的山林中。

南溪鎮，多得是崇山峻嶺，山道崎嶇詭異。

周銳和餘緋被帶過來時，都被矇住了眼睛，出了門，進入黑暗之中，根本無法分清東南西北。

山道蜿蜒陡峭，兩邊草木橫生。餘緋蹣跚的奔跑，經過一處陡坡，周銳轉身過來拉她。

她這才恍然察覺滿手心的腥膩，他的血染紅了她的手心，都快乾涸了。

她伸手，抱著他的手臂，問：&ldo;你怎樣？&rdo;

周銳搖頭，換了一隻手，把她拉上去，說：&ldo;皮外傷，還能動。&rdo;

夜空烏雲密集，頭頂草木交織，無星無月，半點光亮都沒有。

她沒去碰他的傷口，摸索著，拉出睡衣的袖子，為他擦了擦手背上的血跡。

風呼啦吹過，撞開四周的灌木，露出幾分模糊的山地形狀。

她問：&ldo;我們該往哪兒走？&rdo;

周銳抬頭看了看天，幽暗的天，黑沉沉的雲在移動。

他說：&ldo;找一處能看清地形的地方，判斷方向，看參照物。&rdo;

餘緋用力點頭，&ldo;我們能走回去嗎？&rdo;

&ldo;能，&rdo;他說，&ldo;我對南溪的地形瞭如指掌。&rdo;

她忽而想起，他甚至能畫南溪地圖，走出這一片山地，應該不難。

她跟上他的步伐，悶頭往前走。

第37章 亙古

山野裡，冷風從四面八方灌過來。

風撞得黑影像鬼魅般峭楞。

周銳和餘緋走出一段，終於到達一處空曠的高地，判斷出了地形和方向。

有了方向，走起來順利了很多。

兩人開始下山，半山上，有開墾出的田埂菜地，還有不少人走出來的山徑。

遠遠地，餘緋看見了山腰上坐落著幾戶人家。她心底一喜，問：&ldo;要不然我們過去歇一下？&rdo;

周銳繼續往前走，腳步雖穩，但步履明顯變慢了。

他說：&ldo;不能去。&rdo;

餘緋恍然大悟，他是擔心吳昆的人會在半路埋伏攔截。他們逃出別墅這麼長時間了，吳昆的人，只怕已經四處散開，滿地搜尋了。誰能保證，那些人家裡，沒有吳昆的人？說不定，他們一旦在人前路面，就有人向吳昆通風報信。

天際烏雲被風吹散，淡淡的微光從天上飄下來，周銳四處逡巡，帶著餘緋向一處草石掩映的地方走過去。

他選了塊乾淨的石頭，讓她坐下，說：&ldo;歇會兒。&rdo;

餘緋依言坐下，身體被高高的灌木擋住。

周銳跪坐下來，目光警覺著，觀察著四周的動靜。

&ldo;你休息，&rdo;餘緋說，&ldo;我來守。&rdo;

周銳沒說話，沉默地看著她，胸膛緩慢遲鈍地起伏著，呼吸聲有些嘶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