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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的傻哥哥,我想我恐怕是回不來了。&rdo;
突然,我說了這麼一句話給他聽。說完以後,我就後悔了。
我怎麼能說這樣的話呢,那樣他會很傷心,會難過很多日子的。儘管他總是在勸我,讓我安心治病,但我們都知道很多事情是人無能為力的。
我不敢想像,如果他不能再和我說話了,我們會怎樣,而他又會怎樣。
這次通話,打到了我的手機欠費。
……
我的記性越來越不好,身體越來越虛弱。我總是在家裡暈倒,然後在醫院醒過來。我忘記了時間,也忘記了家裡的模樣,只記得醫院病床周遭的模樣。
表哥從秀峰來這邊陪我,說不走了。然後,他一直跟我說筱港的事情。若不是如此,我可能真的就忘掉了他。
記得二月二十八日,是我的生日,前一天我打電話給他。已經不記得都和他說過什麼了,但我還記得,我沒跟他提起二十八日我十八歲,但他卻始終記得。這天在家裡,我過了一個很溫暖的生日。
但這一次和筱港的通話,卻也成為了我們這一生,最後一次通話了。
過完生日以後,我突然有讓筱港忘記我的衝動。我知道我的病是無論怎樣也好不起來了,但我不想在我離開以後,他痛苦一生。他是個太注重感情的人了,而我無法得知我離開以後,他會怎樣熬過來。
……
春天。那是我和筱港開始說話的季節,在那段滿是樟木的路途上。聽表哥說起那些往事,他總是重複著說&ldo;晴子你還記得嗎&rdo;,我總是微微一笑回答&ldo;我還記得的&rdo;。但其實,表哥說的很多事情,我都已經記不起來了。
每當我每次去想的時候,我的頭總是很疼,像硬生生被人扒開了一樣。
再打他的電話,已是無法接通。然後,我沒再讓何妹打擾他漸漸平靜下來的生活。何妹也說筱港變了,他很認真很努力地去學習,一個人無拘無束,他們班的同學和老師都說不可思議。何妹還說筱港沒再去找歐陽麗,也沒再怎麼去上網,只是愛抽菸。
聽到何妹如此說,我相信筱港真的變了,變得優秀了。我很開心,其實只要他好,我也就沒有奢望,哪怕一丁點也都沒有了。
……
躺在醫院的病床上,我依稀記得有這麼一個人叫楊筱港,聽表哥說我和他有很多的故事。但我已不記得了。我只是覺得,每當表哥說起他的時候,我的心心會莫名其妙地歡喜,感動,然後疼痛。
聽表哥說,他的省適應性考試分數比去年高考的本科線高出了2分,他百天如一日地在教室或家裡安靜學習,他每個週末都會在校籃球場打籃球,或者去上網坐一個早上……每個月,他還總和一個叫歐陽麗的女生在學校花壇旁聊很久。
每次說到最後,表哥總是說&ldo;晴子你怎麼又流淚了&rdo;。其實,我只是覺得那個人很令人感動,讓人想念,或者念念不忘。
我在醫院的日子比在家還多。那段日子,回到家總是感覺特別陌生。唯有和那隻叫香香的狗狗在一起,或者聞到了樟木的味道,才會突然想起在很遠很遠的南方有一座叫&ldo;秀峰&rdo;的小城。然後,我總是不由自主地想去看看。
五月二十六號的早上,我起床的時候,發現香香死了。靜靜地躺在我的房門口。沒有誰知道原因。後來,我看見爸爸媽媽,還有表哥都哭了。只有我一個人,站在那裡,愣愣地傻笑。
我想,我也要離開了這些日子陪在我身邊的人了,以及那個我想念的而表哥經常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