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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衫藥人乖順地在教主面前低頭,他剛在藥門施完了針,關木衍便順託了他過來傳話。
有一段時間未見,針療的成效已然初現。他消瘦的臉頰稍稍豐潤了一些,看著終於不是那麼蒼白可憐。那青衣穿在身上,也總算有了些溫潤如玉的氣質。
……只不過一站在教主面前,還是會緊張得足失措。
&ldo;長老囑咐,只要按時按量服藥便可,要注意多休養。過幾日他再親自來給護法把脈。啊,還有……&rdo;
其實關木衍的囑託到此就結束了,阿苦忍不住卻私心多加了一句:&ldo;教主、教主也要多加休息,不可勞累。&rdo;
雲長流看破不說破,對他道了一聲多謝,隨後便吩咐金琳銀琅兩個小侍女下去煎藥。又叫阿苦在此稍等,自個兒轉回了裡頭。
阿苦鼓起勇氣,悄悄抬起低下的頭去看。
只見教主在掛著幔子的床邊俯下身,探撫了一下裡面那人的額頭,如冰似霜聲線被壓得低緩柔和:&ldo;在這等我回來。累了便閉眼歇一歇,不許睡著了,待會兒要喝藥。&rdo;
哪怕教主此刻的溫柔照拂全然與他無關,阿苦也照樣聽的心頭亂跳。只覺得一陣繾綣迷醉,令他整個人都要燒起來,急忙把頭埋得更低。
回過神來,雲長流已經走到了他面前。教主有些疑惑地打量了阿苦一眼,聲音已經平淡如常:&ldo;隨本座過來。&rdo;
&ldo;是……!&rdo;
阿苦受驚,渾身哆嗦了一下。他心裡暗罵自己放肆,又生怕被教主看出異樣,這麼腦裡亂糟糟的跟在雲長流後面走了出去。
教主徑直引他去了旁側的書房,屏退了本就沒幾個人的左右侍從,只餘自己與阿苦兩人。
阿苦不知道雲長流這是要同他說什麼,目光忍不住不安地亂飄,忽而發現窗外不知何時下起雪來了。
數著數著,這個冬天已經快走到盡頭。本應漸漸回暖,沒想到這時候還能再遇上一場不小的雪來。
雲長流負站在窗邊的案前,側臉的輪廓俊挺而清雋。
或許是已經丟失的舊憶作祟,雲長流對生人從來冷淡,卻自第一眼見了阿苦起便對他存著幾分憐惜。
然則憐惜歸憐惜,若說想要破鏡重圓,前緣再續,那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
教主沉默片刻,啟唇對阿苦道:&ldo;再過數月,待你身體痊癒,本座欲送你離開息風城,如何?&rdo;
阿苦倏然驚詫抬頭!
只見雲長流轉過來,一雙眼眸深邃而沉靜,如幽然不見底的剔透冰湖。
在他身後,白雪正紛然自穹天雲層而落,落在院內新栽的硃砂梅上。
雲長流道:&ldo;本座知你心意。&rdo;
&ldo;毀了昔年之諾,是本座對不住你。&rdo;
一句話令阿苦面色慘白,搖搖欲墜。
彷彿心口被豁開一個洞,漫天的冰雪盡數吹入其。
他的世界陡然寂靜下來。恍惚之間,教主清冷悅耳的聲音也顯得那樣地渺遠。
&ldo;本座已除去你的奴籍,你已非燭陰教眾,而是自由之身。&rdo;
阿苦怔怔地點頭。
他心想,教主是要趕他走了嗎?
&ldo;若你願意離教,本座為你更名改姓,偽造一份籍貫身世,再替你置辦屋宅良田,予你錢財侍僕。&rdo;
&ldo;江南塞北,天高海闊,哪裡都任你去得。燭陰教上下絕不會幹涉於你,亦不會透漏你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