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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暗青長衫的中年人,快步走入已經亂作一團的桃園。
這青衫中年五官生的端正俊逸,眉眼凜冽,還能依稀看得出年輕時必然是位俊美佳公子。然而眉間卻有著一股沉鬱之氣,整個人顯得刻板肅穆,還有些苦大仇深的模樣,叫外人不敢輕易招惹。
此時,中年人的眉頭便深深地皺了起來,聲音低沉道:&ldo;來者是客……我說過,此次萬慈山莊不追仇,只報恩,錦希如何忘記了?&rdo;
這板著臉死氣沉沉的中年人,便是現任的萬慈山莊莊主,端木南庭了。
&ldo;端木莊主。&rdo;雲長流將手中長劍灑然一挽,倒提於手,向端木南庭一禮道,&ldo;不請自來,失禮了。&rdo;
關無絕將戴月劍歸鞘,同樣行禮。
端木南庭又上前兩步,拱手彎腰道:&ldo;雲教主客氣,這回是我山莊魯莽了。&rdo;
他又轉而對四周拱手,嘆道:&ldo;驚擾了各位英雄,著實對不住了。且上些新酒壓壓驚罷。&rdo;
三言兩語,雖不繁複,但勝在誠摯。
早有萬慈山莊的下人上前,將被打碎的碗碟收拾了,桌椅扶正。十餘名婢女魚貫而入,重新奉上好酒好菜。
緊繃的氣氛,似乎在轉眼間緩和下來。消失已久的談笑聲,也一點點地再次回到席位上來。
只不過還是礙於萬慈山莊的面子,沒幾個人敢明目張膽地談論方才發生的事情。言語間免不了有些刻意掩飾的尷尬。
雲長流也攜著關無絕在原先的位置上坐下。護法順勢湊過去教主身邊,低聲問:&ldo;您沒什麼事吧?&rdo;
雲長流淡淡地別過頭,&ldo;是你不管不顧沖在前面,還問我有沒有事?&rdo;
一想起方才,教主就有些不悅地埋怨道,&ldo;……哪裡有你那個打法的,下回不再順著你了。&rdo;
&ldo;這不是有您在麼?&rdo;關無絕失笑,&ldo;是您當初非跟無絕跑出來,還說要護我……這不是給您機會護了麼?&rdo;
雲長流甩他個眼刀子。
兩人又隨意地說了幾句無關緊要的話。一個萬慈山莊的年輕弟子從上席跑下來,向雲關兩人恭敬地行禮,而後一手引向上席,&ldo;兩位貴客,我們家主請兩位上座。&rdo;
雲長流與關無絕倏然對視一眼。
心思在無聲中流轉,不需言語,他們也能互相明白對方的意思。
雲長流搖頭道:&ldo;端木莊主有心,只是不必麻煩了。這裡便好。&rdo;
&ldo;這……這如何使得?&rdo;那弟子便有些為難,&ldo;二位身份尊貴,方才我山莊已經冒犯了二位,怎可再招待不周……&rdo;
關無絕擺擺手笑道:&ldo;不礙事,我家教主喜歡偏僻清靜,這回離教也是隱姓埋名,未曾有絲毫宣揚。教主說覺得這座位好,那便是真覺得好,你就這麼回稟你家莊主便是。&rdo;
&ldo;可是……&rdo;
那弟子還欲再勸一勸。關無絕卻不再理他,轉而起身往案上執了酒壺,殷勤地給教主斟起酒來。
水聲悅耳,透亮的酒液落入杯中。關無絕含笑往雲長流那邊推過去:&ldo;萬慈山莊的金杏汾酒很有名的,教主您嘗一嘗……&rdo;
雲長流斬釘截鐵道:&ldo;不飲酒。&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