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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嵐山剛被派去當臥底那會兒,還遠遠夠不上去接觸穆昆這樣的大毒梟,只能先跟在酒吧裡那些賣搖頭丸的混熟‐‐遵守&ldo;同類相吸&rdo;的法則,他得先擺爛,還得讓自己爛透了,才能讓那些賣藥的相信他是他們一路人,才能儘快打進去,完成任務。
偏不湊巧,那天謝嵐山跟著兩個賣藥的小弟,各自摟著一個姑娘從酒吧出來的時候,被宋祁連撞個正著。
深夜,回家,宋祁連已經在家裡等著了‐‐她有他家的鑰匙。謝嵐山以前拙於表達,一聲&ldo;喜歡&rdo;還沒說出口,倒先把家門鑰匙交了出去。蹲號子那半年,宋祁連就常來給他房間通通氣,掃掃積灰。
&ldo;你把人打傷關了進去,我還當你只是一時失足,我還等著你……&rdo;宋祁連衝上來,從謝嵐山的衣兜裡強行搜摸出一包花花綠綠的藥丸,眼淚唰就下來了。她甩動著這些藥丸,對他的自甘墮落痛心疾首,哭著質問他:&ldo;這是什麼?這是搖頭丸吧。你怎麼會變成這樣,如果你有苦衷,你就告訴我……&rdo;
謝嵐山被派去當臥底前,曾聽領導鄭重交待過,無論如何不能向任何人透露自己的臥底身份,連陶軍都不能。他被告知,這是一條異常艱難與漫長的路,一旦選擇,就再沒有機會回頭,只能獨自摸索前行。
所以面對宋祁連流著眼淚的質問,他一字不發。他生來堅韌,一直是個一諾千金的男人。
&ldo;你有苦衷,對不對?這是警隊佈置的任務,對不對?&rdo;
宋祁連是個聰明的女人,謝嵐山知道自己若一鬆口,對方很快就會觸及整件事情的真相。
&ldo;別他媽羅裡吧嗦的,你是我的誰?&rdo;一把從宋祁連手中搶過自己的藥丸,謝嵐山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將它們攤在茶几上,如數家珍般清點起數量,&ldo;連覺都沒睡過,還想管我。&rdo;
他用嘴銜住一根牙籤,一身匪氣呈現無遺。
&ldo;你怎麼會變成這樣,我不相信……我還是不相信……&rdo;
&ldo;我操,要不就跟老子睡,要不就滾!&rdo;謝嵐山吐出嘴裡的牙籤,站起身,去扯宋祁連的衣服,擺出一副要霸王硬上弓的架勢,被對方狠狠甩了一個嘴巴。
你真讓我噁心。
這是宋祁連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
此刻,心理諮詢室裡,兩人毫無準備地闊別重逢,都愣了那麼十來秒。
到底是十二三歲就認識的人,免去自我介紹的麻煩,謝嵐山放下手中的花,目光落在宋祁連辦公桌上。那裡擺著一張相片,宋祁連與一個男孩的合影。
&ldo;這是你兒子?&rdo;
&ldo;嗯,每個見過這小子的人都說,一看就是我的孩子。&rdo;
拿起照片細細觀摩,謝嵐山笑了一下,沒錯,合影中的男孩看來五六歲,眉清目秀,五官臉型都與旁邊摟著他的宋祁連十分肖似。
在這場偶遇之前,他本來打定了主意跟心理醫生斡旋抗爭,眼下突然就倦了。謝嵐山往那帶扶手的座椅上躺下去,合起眼睛,對宋祁連說:&ldo;開始吧。&rdo;
和電影裡演的那種催眠治療相似,宋祁連說了一些話,輕聲慢語的,謝嵐山很快就感到眼睫發沉,身子卻輕了起來。
&ldo;你現在看見一道門,你輕輕將它推開,迎著那束僅有的光源走過去‐‐你看見了什麼?&rdo;
他又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