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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葉望春覺得有點累，所以睡得比較沉。等他醒來，他又聞到了那股血腥味，彷彿揮之不去的夢魘。

他推開門，就發現了走廊上的屍體。他下了樓，看到林一羽坐著，四周都是屍體。

林一羽看到葉望春，說：&ldo;師兄，我又殺人了。&rdo;

葉望春用手捂住了臉，&ldo;是我的錯……&rdo;

&ldo;不是你的錯，是我的錯。&rdo;林一羽站了起來，&ldo;師兄你一點錯都沒有，是我這個魔犯下的殺孽。&rdo;

&ldo;當我和你一起走的時候，我就下定了決心，你的罪孽，由我和你一起承擔。&rdo;葉望春澀聲道。

&ldo;我不需要。&rdo;林一羽搖了搖頭，&ldo;我的罪，就是我的罪。&rdo;

&ldo;是我在害怕。&rdo;葉望春深深地看著林一羽，&ldo;我害怕你承擔得太多，會選擇放棄。&rdo;

&ldo;難道我不害怕嗎?&rdo;林一羽也看向了葉望春。

葉望春漆黑的眼睛，對上了林一羽赤紅的眼睛。

林一羽偏過了頭，不看葉望春。

葉望春看了看四周，&ldo;我們把他們都埋了吧。&rdo;

兩個人沉默著埋葬了屍體，然後繼續上路。

林一羽和葉望春終於到了極北之地，界碑就在眼前。

林一羽停下了腳步，前方冰雪漫天，寒風凜冽。他問：&ldo;那裡就是極北之地嗎?&rdo;

&ldo;是的。&rdo;葉望春也看向了前方。

林一羽贊道：&ldo;真美啊。&rdo;

雪花飛舞，將一切變作銀白世界。偶有動物出沒其間，在雪地上留下腳印，又很快被覆蓋無蹤。遠處雪山綿延，亙古不化，彷彿沉眠的巨獸。

葉望春向前走了幾步，卻發現林一羽並沒有跟上來。他回頭問：&ldo;師弟，怎麼不走了?前面就是極北之地了。&rdo;

&ldo;結束了。&rdo;林一羽低著頭說。

&ldo;你說什麼?&rdo;葉望春的臉色有些不好看，因為他心中升起了不祥的預感。

&ldo;師兄，你就在這裡殺了我吧。&rdo;林一羽抬起了頭，看向葉望春。

葉望春難以置信地說：&ldo;你在說什麼胡話。&rdo;

&ldo;我得到了魔劍，也得到了一些片段的魔主記憶。極北之地，魔可以生存，人卻是不可以的。這個世界上，並沒有一個魔和人能夠在一起的地方。&rdo;林一羽說出這些話，有些如釋重負。這個事實，在未說出口之前，沉沉地壓在他的心頭。

&ldo;你為何不早說?&rdo;葉望春問。

&ldo;這一路上，我一直想和你說，但看著你的樣子，就說不出口了。&rdo;林一羽低聲道，&ldo;我變得越來越不像我了，但我希望在師兄的心中，我一直是你的師弟。我不想殺人，可是再這樣下去，我的手會染上更多人的血，甚至有可能我會殺了你、師父和師弟們。所以，師兄，給我一個解脫吧。&rdo;

葉望春退後了一步，&ldo;你不要逼我。&rdo;

林一羽走上前一步，&ldo;師兄，求求你，殺了我。&rdo;

葉望春看到林一羽的眼睛，裡面充滿了痛苦。或許有一天，這雙眼睛裡會不再有痛苦，變成一雙和沉音一樣，邪惡嗜血的眼睛。而這，絕不是林一羽的願景。

殺死林一羽，並不是真正地殺了他，而是將他從成為魔的痛苦宿命中解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