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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吃。」賀作舟拽了黑色的皮手套,單手伸進口袋拿了錢包出來往他懷裡塞,「隨便花。」
方伊池扭到一旁,不收六爺的錢:「您想怎麼著?還嫌給我的錢不夠多嗎?」
他扔了手焐子,把之前飯店經理給的信封拿了出來:「我有錢!」
「你有什麼錢?」
「飯店的工錢。」方伊池老老實實交代,「五千多呢,說是獎金。」
「獎金?」賀作舟聞言,眯起眼睛,雙手交疊在身前,不甘心地捏著自己的皮夾子,片刻忽而冷哼,把信封搶過來,「狗屁獎金,這是我當初給你的治病錢!」
方伊池聽得稀里糊塗:「什麼治病錢?」
「什麼記性?」賀作舟把信封塞進懷裡,心滿意足地看著他抱著自己的皮夾子,「我剛回北平的時候,你不是被一瞎了眼的讓菸頭燙了嗎?我把錢給了經理,讓他拿去給你治病。」
「……你可倒好,沒拿到錢不說,現在人家瞎扯個獎金,你還美呢!」
經理從小費裡抽取提成是飯店的服務生心照不宣的秘密,方伊池以前得了錢,也得給經理一部分,只是他從未想過,經理竟然有膽子把賀作舟給的錢貪下,不由鼓起了腮幫子。
「傻不傻啊你?」賀作舟好笑地拍他的肩膀。
方伊池把六爺的皮夾子往口袋裡一塞,繃著麵皮哼哼:「我的錢也就算了,先生的錢出了問題,我一定得親自去跟經理咳嗽咳嗽。」
第五十章 想要
賀作舟憋笑憋得快受不了了,就覺得小鳳凰忒純,自個兒被欺負了不礙事,自家先生被坑了錢,立刻緊張得跟什麼似的。
其實也就五千塊,賀六爺當真瞧不上眼,但他知道這錢對於方伊池而言,意義不同。
要說幾千幾千的,方伊池當服務生的時候,也賺過,但那時的「五千」和他賣笑畫等號,如今的「五千」卻是賀六爺給的治病錢,想來是完全不一樣的。
能一樣嗎?
方伊池下車的時候,破天荒摔了車門,領著萬福往飯店裡闖。
開著車的萬祿稀奇地望了幾眼,扭頭跟賀作舟嘀咕:「小爺這是氣著了?」
「能不氣嗎?」賀作舟也望著窗外方伊池的背影,忍笑搖頭,「我家小鳳凰最近翅膀硬了,會兇人了,隨他鬧。」
萬祿也跟著笑:「那可不?小爺的身份,愛怎麼鬧,就怎麼鬧!」
「行了,甭給我在這兒貧嘴,快點開車。」賀作舟又笑了兩聲,收斂了情緒,「早點應付完老毛子,還能早點回家陪小鳳凰吃飯。」
賀作舟這頭去了東交民巷,方伊池那邊則是真的氣勢洶洶地闖進了平安飯店。
這地兒他熟,門口半枯不枯的盆景都跟他被六爺帶走時的一模一樣。
萬福盡職盡責地走在方伊池身前替他開道。
在方伊池面前,六爺身邊的下人都是溫和的做派,可實際上,能跟著六爺到今天的,哪個真的溫和?
於是乎,就算有人真的想攔方伊池,也被萬福嚇退了,最後飯店的經理滿頭大汗地跑來,賠著笑問:「賀太太,您今兒個賞臉來,想喝點什麼?」
「喝什麼?」方伊池揣著手,笑眯眯地反問,「經理,您記性真不好,我前些日子可還在您手底下當班呢。」
「……今兒我來,怎麼會是來喝酒的呢?我當然是來上班的。」
經理聽出一腦門子的汗:「賀太太,您這不是拿我開涮呢嗎?」
「誰……誰不知道您現在是賀家的人。」經理苦笑著搓手,「我哪兒敢讓您來當服務生啊?」
「既然不敢讓我當服務生,怎麼還敢把六爺的錢昧下?」方伊池走到舞廳門前,像是隨口一提,卻把經理嚇得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