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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秀成、李世賢的直接統治區,情況最稱良好,頗具條理,農民之田,以實種為準,五畝以下,免徵租捐。缺乏資金的商人,可向官請領本錢,或發給貨品,作定價格,售後還七成,留三成以供轉運,或定期還本,不取利息。蘇州、杭州一帶,市肆貿易如常。
糧食始終是太平軍的大問題,佔有南京的第二年,已有匱乏之虞,晚期許多城池,因之不守。有權勢的各王仍度其奢靡生活,大治府第庭園,競尚豪華,李秀成亦不例外。南京下關的英國副領事福禮賜(r j forrest)謂修建天京忠王府的工匠一千餘人,壯麗僅次於天王府。王冠為金制,鑲以珠寶。李鴻章謂蘇州的忠王府由七百人修造,三年尚未竟工,已是瓊樓玉宇,曲欄洞房,如神仙窟宅。花園三四所,戲臺兩三座,為李鴻章平生所未見之境。浙江嘉興陳炳文的聽王府,磚瓦木石皆取之鄉鎮,用費出自田捐。江蘇金壇李世賢的侍王府,一座宮殿,可容千人。一位英國人說,南京無絲毫興盛氣象,絕不為人民設想,專恃劫掠為生,而又十分腐化,吸食鴉片及飲酒、賭博之風盛行。執掌朝政的蒙得恩,就是一個菸癮極大的人。1
二、全域性瓦解
一八五七年冀王石達開的出走,關係太平天國的命運極鉅,不僅失去了一位有才能的軍事政治領袖,兵力亦因之大為削弱,安慶附近的駐軍隨之而去的約六、七萬人,江西省尤眾。估計太平軍的實力損大恐在一半左右。一八五九年,石達開自贛東經浙西、福建、贛南,西入湖南,擬進向四川,與湘軍劉長佑、李續宜劇戰於寶慶,遭受挫敗,改而南趨廣西。石部約二十萬人,以長江流域之人及廣東天地會為多,寶慶戰敗,軍心渙散,紛紛脫離。進入廣西之後,軍食不給,前途茫茫,士氣益為沮喪,或折而東走,或相繼敗亡,窮蹙已極。一八六一年,石率殘部約一萬餘人,再入湖南,取道湘、鄂邊地。翌年,進入四川東南境。四川地險民富,為清軍主要餉源之一。一八五九年,藍大順、李永和起於川、滇之交,北擾岷江流域,直逼成都,據有產鹽地區,聲勢頗大。石達開謀與聯絡。新任四川總督駱秉章率湘軍先至,藍、李屢為所敗,李不久戰死。一八六三年,石達開繞道滇邊渡過長江上游,經寧遠(西昌)北趨越南,為大渡河所阻,遭土司與清軍夾擊,陷於絕境,全軍敗沒,石亦被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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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據英國人說,在一八五八年,南京吸食鴉片的,已佔三分之一人口。
一八六二年南京城外會戰。李秀成解圍失敗。翌年初,渡江西進,謀合陳玉成舊部與捻攻略皖北,期撼動湘軍大本營所在的安慶,並打通巢湖一帶糧源。以所部戰志不揚,無功而返。時逢青黃不接,餓斃不少。六月,自浦口南渡,復遭湘軍水陸截擊,損折十萬人,可謂慘敗。南岸太平軍所控制的僅餘蘇州、杭州、南京等城。
一八六三年七月,李鴻章的淮軍與常勝軍分路進向蘇州,戈登、程學啟為主將,配有大炮輪船,法國人訓練的洋槍隊,亦參加作戰。時白齊文以撤職懷恨,糾合舊部,投蘇州太平軍,仍不得意。九月,李秀成自天京回援蘇州,與幕王譚紹光反攻失利,白齊文降於戈登。十一月,太平軍內變,李秀成以事不可為,出城西去。十二月,納王郜永寬等殺譚紹光以降。程學啟入蘇州,誅郜永寬等。戈登大怒,與李鴻章決裂,不受節制,因為事前他與郜永寬曾有諒解,更憤李鴻章破壞了今後他的瓦解敵人策略。李部繼下無錫,進攻常州。太平軍鑑於蘇州殺降,堅守困鬥。一八六四年二月,戈登承英公使卜魯斯之意,續行參戰。卜魯斯對他說,這全是為了英國的利益。五月,戈登助淮軍佔領常州,戰事已近尾聲,常勝軍解散。四年以來,常勝軍用餉千萬元,有助於李鴻章的平定江南者頗大。浙江左宗棠部,自一八六三年四月起,圍攻富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