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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強新政的推進,與外人的誘導協助,雖有關係,但他們並非完全為了中國的利益。經濟上是為本國開拓市場與投資,政治上是加強對中國的控馭操縱。如果僅利於中國,則不惜竭力傾擠,輪船招商局即為著例。條約的束縛,尤為重大傷害,如協定關稅、領事裁判權、租界。甚至一無根據,竟公然在口岸設立工廠,甲午戰前,為數約達九十。英人的《字林報》直率的說:&ot;英國所養水陸軍,專為保護及擴充工業起見,所費不貲。若以我英所向來製造之物,而令人皆能製造,以奪我利,是自作孽也。&ot;其阻撓中國富強的意向,不打自招。日本的成就之所以超越中國,原因之一為日本的資源貧乏,不為列強垂涎;中國地大物博,取之不盡,最好是永遠為被掠奪者。所謂象有齒而焚其身。
二、西人的建議
推動中國洋務的西人,有外交官,有供職中國的洋員,有傳教士。外交官與洋員向官方勸導或施壓力,傳教士則以文字鼓吹。七十年代傳教士的論調,漸轉變方向,時時指陳中國的種種積弊,側重於教化與外交政策的改革,期於無形中左右中國。予以支援的為一向和他們唱和的外交官與洋員,加上西商。他們的宣傳,多見於《萬國公報》及廣學會的出版物。美教士林樂知為《萬國公報》的主持人,英教士李提摩太為廣學會的重鎮。
林樂知於一八六〇年到上海,一八六八年主編《教會新報》,六年後易名《萬國公報》。一八七一年至一八七二年間,《教會新報》首先稱頌日本的維新,繼即批評中國於道藝全不講求,上不以為教,下不以為學,鮮廉能之士、經濟之才。一八七五年,林撰《中西關係略論》,謂西人來華通商,亦希望中國強而且富,不強不富,固於中國有害,亦於西人不利;中國的貧弱,在不善變,變的根本在改革科學,學習西方的興學育才方法。此一議論,引起了不少中國人的共鳴。是後類此的主張愈多。一八八一至一八八二年,林樂知建議先於現有書院設天文、輿地、格致、船政、法學等科;狄考文建議廣設普通學校、職業學校、大學,將男女以及士農工商悉納於學。
李提摩太來華遲於林樂知十年,主張略同。他說中國圖強,莫先於教育,應派官員赴西方考察,儒生出國學習,國內設西學書院。並撰《七國新學備要》(odern education),勸設教育部。一八八七年,廣學會改組,以《萬因公報》為機關報,四年後會務歸李提摩大負責。他的交遊至廣,上至達官,下及士民,宣傳益力,業務發展迅速。五六年間,出版的書籍增加十五六倍。他翻譯的馬懇西《泰西新史攬要》(robert ackenzie:the eenth century:a history),撰編的《中西四大政》、《時事新論》、《列國變通興盛記》,及林樂知的《中東戰紀本末》、《興華新義》、《文學興國策》、《治安新策》,最為暢行。一八九四至一八九八年,《萬國公報》幾乎每期均登載有批評中國政治腐敗的文字,指陳清廷的險象,認為必須一變成法,方克有望。李提摩太提出的原則為新民、教民、安民,施行的方法為聘用西人,設立新政部。林樂知的建議為提高中央的權力,略予人民以自主權,使其參與商務、工藝、農務等局。他們不贊成中國行君民共主或民主政治,應聘用&ot;西國賢臣&ot;,甚而將全國或若干省歸英人臨時治理。不過他們亦認為政事當為人民謀福利,予人民陳說之路,中央可不設議院,民間則當設議局。此外復有人說到日本開集議院,大布新政,丕變故法。有了議會&ot;上以備官府之諮,下以慰黎民之願,民情之愛樂於以見&ot;。林樂知、李提摩太的譯述,常常比較各國新政,《泰西新史攬要》實際是介紹近代西方國家變法的成效,自有啟發作用。張之洞曾說:&ot;海濱人士稍稍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