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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為此,尤其汪氏在&ldo;移宮案&rdo;中扮演了那樣的角色,他早已是魏忠賢的眼中釘、肉中刺。
但魏忠賢絕不以整汪文言為滿足,汪下獄,只是由頭,以便挖出&ldo;後臺老闆&rdo;,揪出更大的牛鬼蛇神。東林黨人意識到了這一點。當時,負責辦這案子的鎮撫司首腦劉僑,並非閹黨。東林黨人、御史黃遵素去見他,說:&ldo;文言無足惜,不可使縉紳禍由此起。&rdo;{115}以避嫌的語氣,婉轉指出有人想借汪文言案生事,把國家搞亂。劉僑果然秉公辦案,不搞逼供信,&ldo;獄辭無所連&rdo;,對汪文言只做出褫職加打板子的處理。然而,數月後此案復發並在整個黨禍中居極重要的位置‐‐‐此乃後話,先按下不表。
汪案暫告段落,但所有人,東林黨也罷,魏忠賢也罷,都曉得事情絕不至此為止。向汪文言發難,只是&ldo;冷空氣前鋒&rdo;帶來的烏雲,急風暴雨還在後頭,大清洗已不可避免。
對此情勢,東林黨幾個核心人物展開激烈爭論:到底要不要跟魏忠賢及其閹黨攤牌?楊漣認為退無可退,堅決主張反擊。左光斗、魏大中均抱同感,黃遵素、繆昌期則擔心&ldo;擊而不中&rdo;,局面不可收拾。
其實,黃、繆的擔心極有道理,只是楊漣所見更為透徹。當時形勢,無論東林黨人反擊與否,魏忠賢決心已定,必然下手。不管東林黨有無把握,他們都已沒了退路。
雖然意見並不統一,楊漣仍於六月初一,單獨上疏,矛頭直指魏忠賢。列其二十四項大罪,有些是拿來充數的,但大多數是事實,罪名相當嚴重:擅權亂政,口銜天憲,培植親信,虐害妃嬪,墮殺皇子,傾陷大臣……
如果朱由校親自閱讀這份奏疏,不知道結果會如何。實際的情形是,奏疏首先落在魏忠賢手裡,他倒不敢不呈給朱由校,但據劉若愚說,魏忠賢安排王體乾念給朱由校聽,後者&ldo;心感客氏培植掌印【他的掌印太監職位,是客氏幫著搞到的】,遂將如許參本不肯字字念全,而多方曲庇之&rdo;{116}。有稱,朱由校所以不親自讀本章,系因幾乎不識字。這說法很可以讓人快意一笑,不過料非事實‐‐‐朱由校做皇帝以後,已經請了教師的,就算不刻苦,文盲的帽子應該已經摘掉。
王體乾掐頭去尾朗讀的效果相當理想,而且一旁還有客氏巧舌如簧,&ldo;彌縫其罪戾,而遮飾其回裡&rdo;。故而朱由校聽罷,感覺沒什麼大不了的,輕描淡寫地對魏忠賢說瞭如下幾個字:&ldo;爾聞言增惕,不置一辨,更見小心。&rdo;{117}聽上去倒像表揚。又正式傳布一道上諭(出自閹黨魏廣微之手),著重否認楊疏所提出的&ldo;毒害中宮,忌貴妃皇子&rdo;這項最嚴厲的指控,斥責楊漣&ldo;憑臆結禍,是欲屏逐左右,使朕孤立於上&rdo;。然後故作寬宏大量,表示&ldo;姑置不問&rdo;;末了,未忘記警告和恫嚇群臣:&ldo;不得隨聲附和,有不遵的,國法具【俱】在,決不姑息。&rdo;{118}
難兄難弟:由校和由檢 難兄難弟:由校和由檢(29)
隨著上諭下達,風潮表面上慢慢平息,雙方的較量暫時轉入幕後。東林黨人努力說服首輔葉向高出面,領導倒魏運動。魏忠賢一夥則在琢磨用什麼辦法反擊。
這邊,葉向高還在猶豫不決,那頭閹黨已經想好對策。閹黨中,有個叫馮銓的翰林,他對魏忠賢建議說,這些士大夫們你不真正給他們點厲害瞧瞧,他們是不會住嘴的;本朝的廷杖,專門用來對付不聽話的大臣,如今再有搗亂的,就用廷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