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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回 李元文施恩圖報,花筱翠委身成奸下

此時，李元文與花筱翠雲雨已過，倆人在坑上擁著被子靠在牆上。花筱翠兩眼垂淚，用衣服捂著臉不住聲地哭泣。李元文抽著菸捲兒說著便宜話，&ldo;掉哪家子淚呀，我就不信你甘心跟禿子過一輩子，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天理不容嘛！&rdo;

女人真是很奇怪，別看花筱翠哭個不停，事實上她已經莫名其妙地被李元文俘虜了。她雖然覺得依從了李元文，幹成這種勾當違背天理犯了大罪。可是，這種勾當使她無法抵禦一種別樣的體味，而且這種體味無論如何揮之不去了。她嚶嚶的哭著，心裡卻沒有多少厭惡更沒有仇恨，而是沉浸在方才突如其來的亢奮中，細細地品味有種說不出來的真實和新鮮。強烈的延時快感到現在依然襲擾著她，這種快感沖談了她的罪惡感。她記不清是怎樣跟禿子第一次幹那種事的，好像從來沒有發生過現時這樣的感受，她忽然領悟到男人是不一樣的。怎麼個不一樣，不親自體驗是無法得知的。戲臺上她曾唱過不少的艷詞，卻不知真實的內涵，李元文的闖入使她讀懂了所有的戲文。少婦私奔寡婦偷情桃花出牆，凡此種種原本存在巨大的悅愉作誘惑力的。儘管她產生出人生的理論，恐懼還是慢慢膨脹起來，使她不敢沿著萌生的思路繼續暢想下去，&ldo;禿子救過俺的命，俺們是同舟共濟的患難夫妻。&rdo;她終於止住哭聲開腔說話了。

李元文掀開被子又點了一隻煙，&ldo;別瞎扯了，誰跟誰是患難夫妻？夫妻，換過帖嗎？拜堂了嗎？三媒六證是誰？告他個拐騙良家婦女，他就得下大獄！&rdo;

花筱翠聞聽此言突然抱住他，&ldo;求你大恩大德，不要害他，俺一輩子還不清他的人情債呀！&rdo;李元文振振有詞地說：&ldo;誰說害他了？你欠他的情，我替你還了。不然，憑什麼給他蓋兩間大瓦房？離鄉背井的沒幾隻好鳥，我甭打聽也知道，禿子絕不是好東西，容他在地面上睡安穩覺，全都衝著你的面子，這人情我替你還大份了。&rdo;

&ldo;非親非故的，你憑嘛替俺還這麼重的人情？&rdo;花筱翠純粹是明知故問的傻話、廢話！分明告訴李元文：俺心眼兒活動啦，你打算怎麼對待俺吧。李元文心中暗喜，這個女人對他產生幻想了，於是語調溫存起來，可是話裡還是棉裡藏針，&ldo;你真是珍珠沒眼瞎寶貝呀，咱倆這叫一見鍾情！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是誰呀，大紅大紫的落子名角花筱翠，天津衛大人孩子誰不知道？你怎麼跟的禿子我也有耳聞，還讓我說明白嗎？你不跟我好，老天有個不測風雲，誰能替你擋風遮雨？&rdo;

花筱翠身份暴露了反倒覺得輕鬆，一頭扎進李元文的懷裡，&ldo;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哇，讓我往後可怎麼活呀！&rdo;李元文就勢摟緊了她，&ldo;有了我還犯哪家子愁？等我攢夠了積蓄，你也覺得還夠了禿子的人情，咱倆就遠走高飛唄。你一輩子吃不愁穿不愁，享一輩子清福吧。要是還想唱戲呢，我就陪著你闖碼頭，闖大碼頭，讓你天下聞名。&rdo;

花筱翠被李元文的甜言蜜語徹底說暈乎了，抬起頭問：&ldo;你說的是真話？&rdo;

李元文啪啪拍著胸口，&ldo;我要是有半句假話，讓我不得好死，挨刀劈，挨槍斃！天打五雷轟！&rdo;花筱翠趕忙捂住李元文的嘴，李元文開心地樂啦。

花筱翠突然抓起衣服穿上，&ldo;你該走了，禿子快回來了。&rdo;

李元文蹬上褲子繫著褲腰帶，&ldo;我幹嘛走哇，把肉燉上，我等禿子回來喝一盅暖和暖和再走。&rdo;說著又摟過花筱翠沒完沒了的親，這次花筱翠一點沒躲沒閃，反覺得李元文挺夠爺兒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