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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著擔子的煎餅禿換換肩,不願給人添麻煩,&ldo;不啦,走著暖和。&rdo;
光腚孩真叫童言無忌,隨口突嚕道:&ldo;俺爹怕掉進凌眼裡頭。&rdo;
李三整天在冰上掙命,專膩歪這句話:&ldo;狗娘養的,淨說不吉利的。&rdo;一鉚勁,冰排子如離弦的箭頭,沒影了。
煎餅禿摑摑兒子腦袋,&ldo;緊走幾步,你娘做好飯等咱哪!&rdo;
光腚孩撒開丫子,一溜煙兒竄出去老遠。
花筱翠把晚飯忙活完,屋裡屋外找酒壺,他不想讓李元文乾坐著,&ldo;我給你燙點酒,你先慢慢喝著。哎呀呀,我都糊塗了‐‐禿子把酒壺帶走了!&rdo;李元文忽然支楞起耳朵,&ldo;別忙,稍微等會兒,&rdo;撩開窗簾朝外望望,輕聲說:&ldo;禿子回來了!&rdo;花筱翠急忙去開門,李元文一把拉住了她,&ldo;別急,你先開開眼……&rdo;他讓花筱翠對著門縫朝外瞧。
爺倆一進院,光腚孩就拉長聲地喊:&ldo;娘‐‐&rdo;花筱翠在屋內應:&ldo;噯‐‐吾兒乖乖,娘忙活飯了。&rdo;煎餅禿撂下擔子,拉住光腚孩指著滿院的豆子,&ldo;看這糟蹋的,把豆撿起來再進屋。&rdo;爺倆蹲下撿豆。李元文捂著嘴樂,&ldo;怎麼樣?我能掐會算……&rdo;花筱翠輕輕擰了一下他的臉,&ldo;我看你是缺德帶冒煙兒。&rdo;噘著嘴忙朝炕桌上端飯端菜,斜了一眼李元文朝外喊:&ldo;大管家來了,等你們爺倆吃飯了,一會兒再收拾挑子,飯菜快涼啦。&rdo;
煎餅禿直起腰,這才發現院裡立著大管家的腳踏車。
光腚孩夜裡跟娘一塊睡,吃完飯洗了腳丫子早早鑽被窩,發現花筱翠把一塊花布掖到褥子底下,便問:&ldo;娘,大管家給你買好東西,怎麼不給我買?&rdo;花筱翠拍拍枕頭:&ldo;快躺下!&rdo;
煎餅禿脫光身子也躺下了,望著屋頂數房把子。
花筱翠從灶上舀了一盆開水,擰了把熱毛巾捂在禿子光腦袋上。煎餅禿仰著臉問:&ldo;這樣能捂出頭髮來?&rdo;花筱翠到外屋拿菜刀切了一塊生薑來,取下毛巾,蹲在炕前在禿頂上細細地蹭,&ldo;人家說,鬼剃頭只是一時血熱,慢慢還能長出來,生薑敗頭火,每天記著別忘了蹭,早晚蹭出新茬來呢。&rdo;花筱翠篤信不疑地說,手兒一絲不苟地蹭,直到大半塊生薑蹭沒了,禿腦殼突突冒出熱氣才住手。
光腚孩太乏睡透了,花筱翠躡手躡腳拿來油燈照亮禿子的光頭頂,企圖尋找到可能發生奇蹟的蛛絲馬跡。煎餅禿滿懷希望地問:&ldo;長出新茬了沒?&rdo;花筱翠寬慰道:&ldo;心急吃不上熱豆腐,現在是冬天正秀根呢,一開春就吐嫩芽了。&rdo;煎餅禿木然地望著花筱翠的身影在屋頂上晃動,冷不丁抓住她的手放在臉上,悽然問道:&ldo;跟我過一輩子,你甘心不?&rdo;花筱翠一失手,油燈落地,滅了。
好一陣子沒動靜,煎餅禿正詫異,只覺得被窩裡爬進一條滑溜溜的大蟒蛇,在他的胸前背後纏繞,忽而蠕動到臉上忽而蠕動到兩腿之間,冰涼冰涼地蠕動了好一陣子。慢慢地慢慢地僵住不動了,蟒蛇吐出了信子,信子也是滑搐溜冰涼冰涼的。煎餅禿覺得新鮮,蟒蛇還有信子?沒錯,是信子。信子添他的臉,添他的腦門兒,添他的鼻子,添著添著鑽進嘴裡去了。煎餅禿猛地渾身一激靈,本來冰涼冰涼的信子,吞進來突然變得火燒火燎,亞賽燒紅的鋼釺子,&ldo;騰&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