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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懂不懂規矩，太太還在吃飯呢。就來回稟？”春慕也覺得沒面子了，她今兒輪值。結果鬧這麼一出，當然覺得打臉，但性子總算溫婉，只是走到門口低斥了一聲。

“柳大人告老還鄉。特來跟公爺，太太辭行。小的不敢不報。”外頭的聲音還是平板，但是卻也顯出一絲不安。顯是，剛剛來報她已經糾結了半天，結果被春慕斥了，更加惶恐了。

“這麼早想來也未吃早點，你請柳大人……等一下，柳太太還在我們家呢？還有孩子們在學裡，他告老回鄉。柳太太，孩子們怎麼辦？”

穆慧準備讓人送點心到前廳，請他們吃過早餐再見。而且她本想得好好的。既然是柳大人一個人來的，就讓花鎮一個人見。但一想，好像不對，側頭看向了丈夫，她這些日子真不想管外頭的事，所以交給了大寶。大寶沒回報，她也就懶得再問了。結果怎麼就這樣了？一個人告老還鄉？這是啥意思！

“小的不知，柳大人顯是已經準備出城了，車就在門外，只說辭行就走了。”回報的是二門的婆子，外頭的人也進不來。剛剛就是她冒然進來回報的。此時又沒經過春慕，自己在外頭搶了話。

穆慧挺煩這樣的，有點像是新進員工，爭著在老闆面前冒進，期望得個露臉的機會，但是老闆最煩這樣的，根基太淺，就想給根深蒂固的人上眼藥，搶功，就只會破壞集體的生態環境。

花鎮已經懶得理這些人了，抹了一下嘴，扶起了穆慧，對花曄笑了一下，“一塊出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事。”

花曄天天跟母親一塊，她當然知道母親一定不知道的，所以倒也不疑有他，忙抹了嘴，跟著養父母一塊出去。

外頭柳大人已經一身青衣小帽，就是普通文士的打扮，但看上去清瘦了許多，比起之前那個穿著退色官服的樣子，倒順眼了很多。

“怎麼說走就走，不是說病了嗎？”穆慧先開口，她看到只有柳大人一個人時，倒也能給他一點好臉了，雖說她覺得柳大人是糊塗人，可是想想，他上頭有個那樣拎不清的媽，邊上還有個腦子不好的妻子，她決定還是同情一下這個可憐的男人吧。生時沒法挑娘，也不是他的錯；至於說，沒挑好妻，好像也不能全怪他，所以算了。她主要是懶得再糾結，不相干的主。

“謝謝夫人關切，這些日子還派大爺前去送醫贈藥，柳某銘感五內。”柳大人對著穆慧長揖一下。

“若按著曄兒算，兩家也算是親戚了，客氣什麼。身子不好就慢慢的養著，辭官也不用迴歸故里吧？對了，太太和孩子呢？就這麼扔下他們不管了？”穆慧懶得跟他墨跡，直接把自己的困惑說了出來。

“犬子原本在學裡唸書，衣食均有學裡照顧，柳某很是放心，不想為這點事，影響他們的學業。至於說秦氏……夫人忘記了，柳某已經休妻，她與柳家再無瓜葛。”柳大人沒看上頭的人，只是站在那兒，刻板的說道。

“父親！”花曄再也忍不住，厲聲喝道，但馬上，意識到自己錯了，自己已經不能再這麼叫這個男人了。她叫父親，還真不是因為要與花鎮區分，而是，她從小就被母親這麼教的，對父親要敬重，要用敬語，不然，也不會情急之下，衝口而出的，是父親，而不是爹。

“柳大人，尊夫人替老人守過孝，也為柳家開枝散葉，與律屬不下堂之列，請慎言。”穆慧倒沒有介意女兒的那聲‘父親’，只是輕拉了她一下，溫聲說道，她不是幸災樂禍，只是對於他們家的事，她真的提不起興趣。只是人家找上門，女兒還在邊上，她肚子裡還揣了一個，她決定還是積點德，問問情況好了。

“那讓犬子為她守孝吧！”柳大人還是一臉木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