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徵收秋糧(第1/2 頁)
每年八月份起是催收秋糧的時候。 薛文堂頭一次面對徵稅的任務,有些惴惴不安。 讀書人當官,最難過的一道心理關卡就是怎麼徵稅。 這世上有一個詞叫“橫徵暴斂”。 農民辛辛苦苦一年種的糧食,大部分都是要變成賦稅的。 一年到頭,喝粥能喝飽的日子都很少,吃飽穿暖老百姓就是最大的心願了。 所以小核桃認為留在薛守拙身邊當丫鬟是前世修來的福分。 無論多體諒百姓疾苦,但是該徵收還是得徵收。 而有的當官的,為了一己之私,各種巧立名目多徵稅。 原因很簡單,不這樣做他們就沒有額外的收入。 薛文堂作為七品官的俸祿很低。 每年收秋糧的時候就是縣官們搞錢的機會之一。 糧食徵收運送過程中自然有損耗,這筆損耗會攤派到老百姓頭上。 所以官用的糧鬥會比正常的大一些。 至於大多少,那可就不一定。 有黑心的縣官,老百姓的一斗糧倒在官鬥裡面,卻只有半鬥多一點。 多收的糧食相當一部分被官員私自賣掉,裝進自己的腰包。 這種叫做【耗銀】,幾乎是半公開的一種官員創收方式。 洪縣上一任縣官手就比較黑,他命人制作的官鬥,老百姓的一斗糧裝進去只合三分之二斗。 面對這種情況,薛文堂很難辦。 他想當個清官,應該把官鬥改回正常。 可是鄭彥中卻勸他不要這麼做? 薛守拙不解,她問系統。 系統也很罕見地沉默。 “統師爺,您難道認為我爹應該像其他當官的一樣,賺這黑心的錢?” “如果我要說是呢?” “你讓我爹當貪官?” “水至清則無魚。” “你什麼意思?” “如果是鄭彥中當縣令,他不賺這筆錢,別人敢怒不敢言。你爹不行。” “這是怎麼說的?” “沒根基的人輕易不要當太清的官。” “啊?” “如果別人都掙這個錢,你偏要特立獨行,難免成為眾矢之的。” 薛守拙啞口無言,她承認系統說的非常對。 “可是,歷史上不是有很多清官嗎?” “恰恰相反,清官只是少數。要不怎麼會拼命歌頌他們呢。” “那讓我爹當個清官不好嗎?” “薛大人不接受別人打點,已經很清廉了。可是在有些方面不宜太顯眼。如果覺得上一任做的太過分,可以把官鬥改小一些,攤派的銀子從四分改為三分,這樣對於洪縣百姓來講,已經夠寬仁。” 那頭鄭彥中也是這麼跟薛文堂說的。 “薛大人在京城裡的名望一般,令兄長現在官職看著不錯,但只是虛職,全靠您侄女在宮中的榮寵支撐。現在薛大人的官聲已經很好,可有時候官聲太好了也招人恨。出頭的椽子挨敲打,稍微不小心得罪人多了,能保您的可有限,宜求穩不宜求過進。還有,您現在衙門的各項開支,說不好聽的,對虧前任給您留下了不少底子。” 是的,縣衙的辦公費用也要靠多徵稅維持著,否則捕快的工資都發不出來,誰給你賣命抓賊? 薛文堂沒想到年輕的小鄭大人對於官場的看法這麼透徹。 這頭系統跟薛守拙繼續分析著。 “你薛家沒有家財萬貫的親戚,沒有位高權重的族人,一上來就擺出大清官的架勢,其他和薛文堂一樣出身一樣情況的官員,說不好聽的,就指望靠這些心照不宣的內里門道弄錢,你在這起高調,讓人家怎麼活?你說招恨不招恨?” “也許我爹不怕這些呢?” “是,你爹不怕,大不了卸任回家。然後洪縣的百姓知道了清官的好處,可是下一任縣官便又打回了原型,這種心理反差會更絕望。而且說不定後面官員認為洪縣百姓已經得便宜,修生養息過了,反而變本加厲讓他們交更多的糧食。” 薛守拙真的沒想過這些問題。 當個大清官不是自己把持得住就可以。 當朝廷上下半默許的情況下,趁著秋糧徵收搞錢屬於七品縣令們半公開的收入。 這塊蛋糕你不吃,就會被當做另類。 薛文堂父女湊到一起商議這件事情。 系統仙家和鄭彥中已經把話說得很明白。 最近薛守拙的大伯給自己爹寫了一封信。 信裡面先是誇薛文堂官做得好,但是話鋒一轉,又說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