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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嗖……&rdo;的一下,一點冷滴落在肩胛上,惠美全身神經末梢飛速緊縮,頸椎部位汗毛豎起‐‐她已經預感到這個部位即將遭到侵蝕。
果然,那一點冷滴在左肩胛上未作停頓,緩緩遊移,很快掠過琵琶骨表層面板,呈曲線上挑,滑到頸椎汗毛之間。冷線如刀尖,惠美聽得到一些汗毛被折斷,伏倒而發出的痛苦呻吟。
&ldo;嗯唉……&rdo;惠美鼻息間發出一聲低吟,之後,呼吸凝固,全身肌肉緊縮。
冷線繼續遊移,蛇行狀蜿蜒,漸漸攀上右肩胛,從琵琶骨外側弧線部位往下遊走,沿著有肋骨與背脊面的邊線下滑,體熱遭遇冷線,騰起絲絲白汽。
氣味不好聞,是臭味,比糞便、腐屍更濃烈的臭,獅首檀香爐內散發出的濃香也遮不住這臭味。
&ldo;這是一條蛇,正在我的背部爬行,它想尋找谿口,鑽進我的體內吧……&rdo;惠美這樣想著,不由得微微顫慄了一下,背部面板頓時激起一片小疙瘩。冷線被微顫與忽然凸起的小疙瘩震撼了一下,走勢略顯遲疑,微微搖擺片刻,竟開始有些回暖。再往左呈弧線上挑時,冷線變暖了。
氣味也更濃,這是檀香與惡臭交匯後產生的濃烈馥郁,濃得化不開,似乎不再那麼難聞。
遊走仍在繼續,惠美肌肉逐漸放鬆,面板恢復平滑,呼吸也暢順了。
飄移、洄游、旋轉、輕點……蜿蜒中的蛇行愈來愈溫潤,柔軟、順滑。
&ldo;喔……&rdo;惠美又發出一聲低吟,面頰上泛起了紅暈,她想起了某一次,背部曾被某位男子親吻過,是誰呢?崗村君?野口君……不記得了,只記得被男人舌尖滑過的背脊特別舒服。
此刻,遊走在背部的柔線比男人舌尖更舒適……惠美體會到的是一種浸透肌骨的銷魂。
氣味也很銷魂,女人的思緒已經被這股香臭交織的奇異味道攪亂,然後清空。
惠美閉上了眼簾,姑娘整個身心魂魄都隨著柔線滑動,墜入雲間。
小蛇正在蛻變,化作青龍。
(二)龍的味道
頭顱高昂,目光犀利,龍鬚高翹,利爪張揚,鱗片熠熠閃光‐‐青龍盤成團狀,四周雲彩繚繞,雲霧鎖不住青龍,看上去這龍馬上就要破霧而飛。
青龍周身散發著濃鬱的氣味,腥臭中含著異香,香臭交織,又混合了女人的體味,合成一股浩然之氣,這,就是龍的真味了吧。
龜山龍貼過面孔,鼻尖湊近龍體,檀香爐的煙色被驅向腦後,臭氣兵分四路,刺破檀香,兩路氣色鑽進男人的鼻孔,毫不客氣地入侵心肺,另兩路直殺眼球,扎得雙目熱辣生疼。
龜山龍流下兩行熱淚,哽咽地低聲喚道:&ldo;媽媽……&rdo;
惠美依然靜臥在被褥上,雙目緊閉,是神遊夢鄉還是飽吸異香,不得而知,只是……姑娘完全不理會男人的呼喚。
幾滴熱淚落在女孩背上,濕軟了幾根雲紋線,墨暈微散,惡臭四溢。
在龜山龍記憶中,母親就是一條青龍,雲中一條盤成團的青龍。
母親已經去世三十年了,那一年,龜山龍年僅五歲,記憶中,母親的面容早已模糊,唯一記住的,是和服退去後,背脊裸露的刺青圖案‐‐龍。
戰爭爆發,龜山龍入伍,日軍鐵蹄踏破了龍的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