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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屋裡端出米飯和食盤，一人分盛一大盤，然後舀出湯‐‐此刻還剩半鍋呢。

飯粒吸了湯汁，不斷滾動在味蕾、齒間，口腔四壁掛滿鮮活，香色瀉入每一絲牙縫。

湯泡飯，可算夯實了老頭的胃。

&ldo;真沒想到，麵湯泡米飯也是天下美味啊。&rdo;

&ldo;什麼?麵湯，我親愛的教授，您記住了，這可不是什麼麵湯泡飯，在中國，這個叫做&l;魚翅撈飯&r;是古代皇帝、權貴才有資格享受的至尊美食哦。&rdo;

&ldo;魚翅?鯊魚翅?&rdo;教授驚訝地望著我。

&ldo;魚翅本無味，與義大利麵沒什麼區別，至少，經過我特殊泡製的意麵已經具備了魚翅的柔韌質感，重點是‐‐中國菜餚的最大奧秘在於，功夫在碗碟之外。&rdo;

&ldo;你是說，魚翅的美味全靠湯汁引領?&rdo;

&ldo;非常正確‐‐就像建築材料的美全憑裝飾雕飾粉飾，而且還得裝點得恰到好處。&rdo;

&ldo;噢……&rdo;凱澤教授信服了，點頭稱是。

&ldo;那麼，你此前煮湯時那一番做派，又是什麼個講究?&rdo;

我沒回答，起身進屋，找出電熱壺，燒開一壺礦泉水，重新沏茶。

熱茶一碰舌尖，凱澤教授臉上再次泛起紅暈。

茶是勾香仙子，一盞下肚，胃裡的魚翅湯餘味又被提到嗓子眼。

&ldo;什麼茶，這麼好喝?&rdo;

我懶得正面回答他，岔開了話題：&ldo;教授，你知道東方古代女子與西方古代女子的區別在哪裡嗎?&rdo;

&ldo;這還用問嗎?不同人種，骨架、身材、面板的顏色、眼睛……&rdo;

&ldo;不不，你說的是女人，我們討論的是美人。&rdo;

&ldo;……&rdo;教授一時語塞。

&ldo;告訴你吧，是衣服，歐洲女人以束腰擠胸裝飾美人，著重突出上半身的性別符號，其實這是不得已而為之的，因為古代歐洲沒有絲綢，服裝面料大多僵硬，乾脆以歪就歪，甚至連下半身也用鐵絲撐成一個半圓球體;中國古代卻以寬鬆、飄逸的暢袍為美女服飾，既含蓄，又不影響展示身材的曼妙‐‐絲綢衣衫，隨風泛波浪，線條變幻莫測，人的身材也因此而不斷得到新的裝飾，即性感，又神秘。

&ldo;最重要的是自由，人體因服裝的寬鬆而得到自由，想想看，穿上那樣的衣衫，服裝已經不單純是服裝，而變成人體最自由的活動房屋……哦，我的意思是說，我們先前燒柴的目的，只是為了讓魔法壇擁有一件自由自在的烈火衣衫。&rdo;

教授被我一番宏論鎮住了，低頭琢磨了半晌，終於笑出聲來：&ldo;哈哈，好狡猾的散客，您這是繞著彎逃避正題，其實，你只是想隱瞞最真實的部分‐‐烹調訣竅。好吧，我理解，你的智慧財產權嘛。&rdo;

我聳聳肩做無奈狀。人類真可笑，同一地球上生存的兩個民族之間尚且難以真正溝通，還去探索什麼外星文明。

&ldo;好吧，我不追究了，那麼，現在……&rdo;凱澤教授又喝下一口茶，問：&ldo;你的東方美人呢?不會告訴我喝了你的湯，應該產生見到東方美人的幻覺吧?&rdo;

我搖搖頭，問教